珠明料,这种钴料其色彩变化,有五个层次的色阶。
所用青料有“头浓、正浓、二浓、正淡、影淡”之分。
再加上康熙中期的青花,在绘画技法上有不少改革和创新。
甚至改变了明代青花单线平涂的传统方法,而是采用渲染——即“分水皴”的技。
并借鉴了西洋画的焦点透视手法,浓重、淡雅层次分明。
把远山近水、翎毛走兽、花草树木、人物神仙描绘得十分传神。
在瓷坯上绘画,一种颜色即能表现出多种色调。
这才有了“墨分五色”的巨大成就,再一次印证“世界之瓷,以吾华为最;吾华之瓷,以康雍为最”的世语。
沉船打捞到这个程度,整個水下的工作,已经结束。
由于他们在这一片海域待的时间过长,现在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渔船。
这些渔船虽然不是专业的打捞船,但是他们都有潜水服,都可以下水。
为了不受干扰,陈文哲打算去不远处的岛上修整一段时间。
他正好也趁着这个功夫,处理一下出水的瓷器,也梳理一下得到的大量信息。
他还真不信了,那些小渔船,还能熬到过他们?
他们这支船队,可是跟着补给船的,就算是在海上飘三五个月,都没有任何问题。
只要他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够长,而那些没有收获的小渔船,自然会熬不住离开。
陈文哲不管这些事情,他现在主要的工作,就是保养那些瓷器。
当然,在这期间,他也会研究一下这些瓷器。
他发现,这些从海底打捞上来的瓷器,还真是笼罩着一层迷雾。
这样的事情,在每一首沉船之上,都有发生。
这艘清代沉船也不例外,他好像就一直被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着。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随着研究的深入,它的谜团却越来越多,种种猜测让真相扑朔迷离。
首先,这批出水的瓷器,按照制作工艺术判断,绝大多数是清康熙中期,由景镇制造的外销瓷。
但有意思的是,一些瓷器却明显为清康熙早期的,为何同批货物中会有不同年代的瓷器?
这样的事情,在其他沉船上也有发生,而每一次发生这种事情,都这需要进一步研究才能揭开谜底。
其实,想一想也能明白。
这批瓷器采用的是高质量的高岭土烧制而成,工艺水平并不亚于官窑。
能用被称为“御土”“官土”的高质量的高岭土烧制民窑,陈文哲确定这可以说明当时为出口而开禁“御土”的使用。
一个绘着和官窑相似龙纹的瓷器,隐约证明着这点。
还有,在大量的出水瓷器中,有许多难解之谜。
比如一件瓷器上,绘有骑马狩猎图案,从人物的发型上可以看出,骑马的男子为契丹人。
而这是首次在青花瓷器上,出现契丹人物。
但骑着一匹花马、手持一只“海东青”的女子,却身穿汉族服装,难道她就是王昭君?
这艘沉船之上,发现的其他瓷器不少。
比如发现的青花黄釉葫芦瓶,可以欣赏到清朝康熙年间特有的冰梅纹。
其他还有寓意多子多福、其乐融融的青花四妃十六子图盖罐。
再就是具有浓厚中西文化交融风格的高足盖杯、微缩瓷器等等。
当然,这些都是小问题,陈文哲主要是想要弄清楚,这艘沉船是怎么沉没的。
因为什么原因沉没在这里,对周围其他沉船可能的存在,起到决定性作用。
此前陈文哲认为沉船的原因有几个可能,一是瓷器上船后从景镇由水路运至长江出海,而后在回家途中沉没。
另一种可能是景镇瓷器从陆路运到口岸装船,而后到达中转站,修整之后,在这片海域想要穿过马六甲海峡时遇难。
只不过,通过观察这艘船,其中是遇到意外,还是船只自身原因而沉没,还不得而知。
除了关注出水的瓷器和沉船本身以外,另一个关注的焦点就是这艘沉船与“海上丝绸之路”是否有关联。
沉没地点,是否位于“海丝”的航线上。
陈文哲把从这艘沉船上得到的信息,跟古代丝绸之路上发现的其他沉船遗址联系起来。
他希望能从中勾勒出一个比较明晰的,我国古代对外贸易的海路,也就是“海上丝绸之路”。
在清代,可用“器行天下”来形容当时景镇瓷器风行的程度。
康熙年间,景镇是外销瓷的主要产地,运输主要走海路。
如果能够梳理出这条航线的准确路线,那以后想要收获小点,都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