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真是该死,来年身衣服都没给王爷准备,奴才对不起王爷……呜呜……”
“行了行了,你想得我的真传还早着呢,光打雷不下雨。”我不耐烦地打断他。根本一滴眼泪也没掉,揉什么眼睛啊。
人家都说近乡情怯,我这也算近”妻”情怯吧。在文国时一心想着赶紧来找曜月,可真吃尽了苦头来到门口,反而踌躇了。
想起曜月离开时的决绝,我除了行痛还是心痛。我们分手的那班尴尬,他面对我和流涧只淡淡留下一句“你们继续”当真让我寒到了极点。
虽然想假装若无其事,可是心底还是恐惧之极。
我不是懊悔与南宫流涧的那件事,那时形势所迫,而且我欠他良多,若让我视而不见袖手旁观,我怎能作得到?只是,只是想到曜月,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宁可他怨恨我,至少证明他心中有我。可就怕他真的毫不在乎,那,那……要我情何以堪?
“王爷,我们都在这里呆了一个时辰了,您到底在担心什么?是怕王妃看见您生气吗?”
“唉,都说了你的懂。就怕他不生气啊……”我皱着眉头,心里烦乱一团。我不是怕曜月看见我勃然大怒,而是怕他看见我不为所动。
小冬子撇撇嘴,乖乖蹲在我身后不说话。
我在心里幻想了无数次和曜月重逢的场景,预想了无数可能性,做好了十二万分的假设,可是当真正看见曜月的那一刻,这些东西统统都不翼而飞了。
我在北堂王府大门口的拐角处站起来有蹲下去,蹲下去又站起来,将该动作重复了大概约一个时辰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决定采取弱势的同情攻势,让小冬把我身上的衣服故意弄得脏西西惨西西,然后整装待发,正要向王府的大门迈进,忽然,大门,打,打,打开了……
我的身体比大脑反映快得多,一把拉住小冬子,想也不想地躲回了拐角处。
“王爷,你干……”
“嘘……闭嘴!”
我按住晕头转向的小冬子,趴在墙角边,小心翼翼地张望出来的人,待看清人影,松下一口气。
原来是几个下人。
可是我还没轻松多久,突然浑身一震,如受雷击般,僵立在墙角。
只见两个身影,不紧不慢地从门内踱了出来。后面那人,披着一袭雪白大裘,身姿修长,气质优雅,淡淡的高华,浅浅的冷漠。
曜月,曜月,曜……月……
我觉得时间好象停止了,痴痴的望着前方的人。
曜月瘦了。玉般晶莹的面颊有着憔悴之色,秀如远山的眉宇带着丝丝忧愁。黑发没有像以前那般随意束着,而是高高扎起,飞扬在风里,俊美利落之余,越发衬得双颊清瘦,下颌略尖。
他抿着唇,微微侧首,站在那里听旁人说话,长长的睫毛压得低低的,一副似听非听,似笑非笑的模样。
我正心醉神迷地痴望着,忽然,那星子一般明亮的美眸弯了起来,睫毛一颤一颤,优美的唇角向上挑起。
曜月笑了,一个浅浅的,高贵淡雅的微笑。
我只觉一记重锤正中心肺,顿时眼前一花,灵魂离体,五脏俱焚,手指深深嵌入墙壁之中而不自知,泥土簌簌地落下。
曜月,夭月,你怎能,对着旁人,这般微笑……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大门口,曜月和身边的人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带着淡淡笑意,弯腰上了马车。那人紧随其后,关上了车门。
马车缓缓从我面前驶过。自始至终,曜月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甚至,没有向周围瞥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