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放下杯子,看到那七人依次向朱熙鞠躬问好,朱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地嗯了一声便算作回应了。这娘们好大的架子。陆离想。
那七人看到陆离,先是齐齐一愣,然后挤出一张笑脸:“陆兄,诶,这不是陆兄吗?哎呀,之前是我等孤陋寡闻,昨日一打听,才知道陆兄居然是以川海状元的身份考入木兰大学,名下还有一家大公司……”
这七人像是换了一张脸,谄媚至极。陆离知道,这都只是假象,这群人便是如此,见风使舵,倘若他们当中某人真的成了驸马,恐怕立马就会变脸,对陆离颐指气使,
陆离心中只觉得悲哀,世人都敬风骨,可风骨在生计面前连屁都不算,衣食足生风节,连有尊严地活下去都做不到,谈何风骨呢?他收拾心情,朝七人也微微躬身:“客气了,客气了。”
见候选人到齐,朱熙也不墨迹,她将助手递来的演讲稿随手揉捏成一团:“我也不长篇大论了,规则很简单,各位挑选一匹马场的赛马,在赛道上走完一圈,耗时越短者得分越高。如果有怕死的,可以先换上骑士服,戴好头盔护膝,不过我相信在场的各位没有如此生手。”
什么?陆离一愣,他就是生手啊,可事到如今,他想要戴护具的话却怎么也喊不出口了。他深吸一口气,不就是骑马吗?理论知识他已烂熟于心,只要稍微上手适应一会,总不会走不完一圈吧?他对自己的学习和适应力还是很自信的,毕竟,当初他可是在连电脑都不曾有的情况下生生做出了《夕拾录》的demo版。
马场的工作人员牵来了七匹高头大马——陆离以前在川海见过马,不过川海多丘陵小山,当地的马是黄皮肤的矮脚马,而此时出场的马肤色血红,肌肉鼓起,呼吸都能吹起一阵强风,最高的一匹比陆离都高了一头。
其余七人或许专门练过骑马,但绝对没用汗血宝马作练习,此时他们也面面相觑,一时不敢靠近这些大马。
朱熙看着他们犹豫的模样,冷笑一声:“挑一匹吧。”
陆离忽然举手:“等一下,这里只有七匹马,我们有八个人。六号马哪儿去了?”
朱熙看向驯马师,后者连忙回答:“六号今早出了点小状况,它是从会所那边运过来,初到陌生环境有点应激反应……现在我们的人正在安抚它,很快就会安抚好的,不影响诸位的挑选。”
众人心中了然,默默将六号排除在外。
如若不是祝巧提前嘱咐过,陆离估计也不会选这六号马。他左右看了看,说:“那我就挑六号了。”
驯马师额头开始冒汗:“那个,六号状况还不稳定,先生您要不先挑挑我们其他的赛马?”
“我就喜欢性子烈的。”陆离下意识说,他忽然感觉脖子处仿佛有人拿针在戳他,回头一看,只见是朱熙凶巴巴地盯着他。
“给他六号。”朱熙拍板了,“摔不死他。”
驯马师只能硬着头皮往马厩小跑去,不一会,就牵着一头白马走来。陆离听说过白马,在人类的文娱作品中,白马总是作为美好的意向存在,但当他真正看到一头和他差不多高的纯白大马时,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与美感交织在一起,竟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