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到底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他算好了一切,却意外地低估了她对他的感情。
“如果我没有抓住你……”
灯里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了。她攥紧拳头,视线被泪水模糊,再也忍不住的眼泪终于从她脸侧滑落,但奇异的是,她偏偏还倔强地想控制自己的嗓音,想让自己显得更冷静一点。
“……我喜欢太宰先生。”
灯里尽可能沉稳地说完这句告白,便欺身上前,凑到太宰唇边去亲他。可与她果决的动作相反,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是颤的,甚至连抓他的力道也是颤的——仿佛害怕自己被推开似的。
太宰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顺着她,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抵在她后脑勺上,几乎是乖顺地推波助澜,用舌尖撬开她的唇齿,一点又一点地加深这个吻。这本该是一个有几分强势的举动,却莫名地给人传达出安抚的味道。
交叠的衣物,略微颤抖的手,缓步升高的体温。
呼吸急促,心跳乱速,唇上传来柔软酥麻的触感,就连舌尖也是软的、麻的,带着难言的痒意与灼热的欢欣。
这个吻混着告白,以及泪水的味道。分明该是咸苦又酸涩的,却又透着一股情难自禁的甘美。
喜欢与欢喜,担忧与后怕,安抚与心疼,所有汹涌的情绪似乎都在舌尖的交缠下遁于无形。
半晌,太宰才主动拉开距离。他那双一贯含笑的鸢眸半敛着,眸色有些沉,如被层云所遮的月,可他抬手替人将眼泪拭去的动作却又很轻柔。
灯里垂着眸子,声音仍带着一丝不稳的喑哑,又因为方才的吻而显得分外柔软:
“太宰先生的吻技……好差。”
然而从她嘴里说出口的,却是这样的话。
“……”
太宰简直又好气又好笑,谁能想到接完吻,她冒出来第一句话居然会是这个,“……才不想被灯里小姐这么说呢。”被人嫌弃吻技不好,他却没生气——他的声音同样含着几分哑意,还带着无奈的笑音。
“是太宰先生之前自己说的,‘吻技是给樱桃梗打结练出来的’什么的……”灯里略略抬起头,快速瞟了太宰一眼,没敢多看他,可他那线条好看的下颌和露在黑发外的苍白耳尖却留在她视野里,久久不散,“而且,太宰先生自己耳朵也红了。”
“……”太宰猛地僵住了,他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他觉得他的耳朵应该……没有红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