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充斥着阴阳讥讽,领事立马就听了出来,急忙笑脸盈盈补充道:“只有这两箱是要送去给聂府的。”
他摊手指示了一下,又弓身往前挪了一步,“皇上还说了,前边这些,都是补给娘娘的嫁妆。”
白榆一时不知该不该高兴,心底的无能怒火化作一声轻嗤。
她不过是一颗用来发泄欲望的棋子,没有意识,更无主动可言,被用来借作羞辱白术的工具。
“知道了。”她无甚表情,平静地走回原处,叫夏葵给点赏把人打发了。
“你什么意思?!”
被白术冲进宫来打断时,白榆手中的笔一岔,在信纸上留下一道难愈的伤疤,甚至将已有的字迹都掩盖了去。
她闭了闭眼,堪堪放下笔,手腕就被大力扯过,整个人跟着转过了身,眼帘内除了他压迫的眼睛再无他物。
白榆喉头发紧,她也不知该说什么。今日是以紫宸宫的名义将嫁妆抬进聂府的日子。
只是她不止送了两箱,而是将大部分无价宝贝都一并抬了走,于她而言弃之如敝履一般。
“下次进来记得通传一声,总是这样莽撞。”她的声音平淡如水,就仿佛他的质问他的不甘都成了笑话。
白术一向是最好哄的,她深谙其中知道,曾经也乐此不疲地逗他,可现如今,光是生存和思考就快要花费尽了她的精力。
果不其然,对面的眼睛瞪得干涩,渗出了波光,被自尊拦着没有溢出眼眶。
他在乎的哪里是贺景珩要给他的警告,他是害怕,她一年前说过的话一语成谶,惧她真心祝福自己以当时的所谓柳公子之身高娶名门贵女。
“白榆...”
“你不累吗?”
白术被突如其来的问题砸得一怔,看见她满脸疲惫问出这样的话,不敢置信,也太过惧怕她又一次以单方面的无情与他斩断一切。
“...你说什么?”他蓦地收紧手,掐住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