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沈榆低头嚼一颗马兰头,“梦朝姐人还是蛮好的。”
他以为谢梦朝大概率震愤,骂他在所难免,说的无外乎也就是他猜都能猜到的那一套,然而她只是问了温遇旬一些家里的情况……虽然这个问题同样棘手。
谢梦朝听完后也觉得棘手,会议室就那么大点儿方圆,都快要不够她转的了。
她和沈榆聊了很久,最后对他说:“最重要的是你们父母要同意。”
沈榆也赞成:“是的。”
“想好怎么说了么?”谢梦朝问。
这当然是没有的,想肯定是想过,翻来覆去夜不能寐地想了好几个来回,腹稿被推翻千千万万次,还是觉得怎么说都不够好。
“算了,”谢梦朝看他犹豫,叹了口气,“这算是你的私事,公司只能尽最大的程度帮你兜底,只是没办法完全不参与,有什么新进展麻烦你通知我们一下,不用太详细,但一定要真实,你能理解吗?”
饭桌上,沈榆嚼完了马兰头,也问温遇旬:“你能理解吗?”
都是沈榆在说话,温遇旬只扮演听众,吃饭很快,此时已经放下筷子,“我理解什么?”
沈榆说:“我今天晚回家。”
温遇旬还能说什么,只好说:“能理解。”
饭后,沈榆窝在沙发上回微信消息。
宁以桥的好奇心过于膨胀,在他们三个人的小群里给沈榆发消息,问他谢梦朝骂他什么了,看起来脸色好可怕,沈榆是不是要被辞退,他们是不是做不成队友了,难道明天就要大难临头各自飞。
“兄弟,我支持你solo!”
沈榆缓慢地打字:“不是很巧,我没被辞退。”
“我一没赌二没嫖三没出轨四没违法乱纪,你歧视同性恋?”
宁以桥现在这个点还跟邱风一块儿在外面喝酒,刚才发来的语音消息背景音复杂又吵闹。
过了几秒,宁以桥回了消息,沈榆半躺在沙发上点开,里头传出的却是邱风的声音。
“他不歧视。”
沈榆以为宁以桥醉得亢奋,连消息都要别人帮忙回,笑了一声,随手将手机扔在一边。
上楼的时候看了一眼,温遇旬没在卧室,书房的灯亮着,透过没关严的门缝亮出来。
在家的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工作要做,植培所里正在做的实验交给别人经手无疑是对他这样骄傲的人的打击,不过温遇旬什么都没说,还是常常泡在书房里,要么看文献要么翻论文,全然看不出一点挫败的样子。
两个人各做各的事情,像把对方都当成了这个空间里必要的、理所应当存在的氧气分子,存在几乎无感,没了大约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