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絮心下一动:“要不怎么称女人是温柔乡呢,没有一个知冷暖的女人在身边,他们怎么过得好?”
秋田说是,稍待片刻,又道:“奶奶还记得陈三郎吗?”
未絮顿了顿,眉头微蹙:“嗯,怎么了?”
“奴婢听临安说,去年初,陈三郎的爹曾在府前意图行刺二爷,幸好二爷反应快,躲开了……”
“怎么会这样?”
“那老汉前两年上京告到通政司衙门,因是越诉,状子被驳回,之后他便一直留在京城,做小买卖为生,谁知后来……陈母死了,先皇登基的时候大赦天下,柳大爷也回到了苏州,他自然不甘心,等咱们二爷来京赴任,他便找机会下毒手……”
未絮缓缓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别说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要提了。”
秋田答是。
如此没了胃口,她放下筷子,问:“二爷起了吗?”
“起了,方才看见临安端菜进去,想来这会儿也在用饭呢。”
一语未了,正房那边突然稀里哗啦传来一阵巨响,未絮吓一大跳,倏地起身,急忙走到薛洵房里,掀起毡帘,高声问:“怎么了?”
还没走近,听见他克制又冰冷的声音:“出去,未絮。”
她不由得停下脚,用力攥着手,深吸一口气,仍旧继续往前,穿过屏风,不料一个茶杯猛砸到她跟前,紧接着一声暴怒:“滚出去!”
昏暗的屋子里,遍地狼藉,薛洵半撑在软塌上,临安跪在碎渣旁屏住呼吸,眼看他抓起汤碗,再次朝未絮砸过去。
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拽开,躲过了薛洵的施暴,她回头看见一个陌生男子的脸,与此同时,另一个陌生女子抱着药箱大步闯了进去。
“薛夫人,”男子松开她的胳膊,微笑着颔首:“冒犯了。”
未絮没来得及反应这场意外,也没来得及消化“薛夫人”这个称谓,只听那女子沉声喊:“哥哥,快进来帮忙!”
男子旋身进屋,未絮正想跟上,临安却扑到她脚边磕头:“求奶奶别过去,二爷真的生气了,奶奶别往那边看罢!”
未絮点头:“我不看,我不看,”她说着退出屋子,“我不进去,我在这里守着,你告诉二爷,我不进去就是了……”
不知多久以后,屋内暗潮般的恶战终于平静,江家兄妹前后出来,如释重负般叹了一口气。
“二爷怎么样了?”未絮忙问。
“又熬过一次,他也算能忍,这会儿累极了,夫人暂且别打扰他休息。”
“好。”她引他们到正厅,竭力保持平和,吩咐秋田看茶。
客人倒十分懂得礼数,拱手道:“在下江茗,这是舍妹江芷儿。”
未絮与他们还礼,又听江茗道:“府上叨扰多日,今早出门,没能迎见夫人,还望勿怪。”
“先生客气了,这些日子劳烦你们为二爷疗伤治病,我还不知该怎么谢你们呢。”
“夫人,”那江芷儿一脸清肃,用男人的礼节向她拱手作揖:“我得向你赔罪,洵二爷染上阿芙蓉,都是我的过失,他当时伤势险峻,刮骨之痛加上剧毒之蚀,非常人能受,麻沸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