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聪颖的天子曹叡,明识善断、有容人之器
但也有意气用事的一面。
如他先前对侍中刘晔十分器重、信任一度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但后来在曹真伐蜀之事上,发现了刘晔揣摩上意、阿谀奉承的一面,便心生厌恶直接将之疏远了。
说白了,就是他性格有点爱憎分明、非黑即白罢。
不取刘放孙资建议、暂缓对夏侯惠录功,也是因为他这方面的性格——他已经有了将夏侯惠调任归来洛阳、为出任中护军之职作准备,但又想到了彼想在地方历练的话语,便很大度的做了私信去淮南问问夏侯惠心意如何。
容臣子自择,不能说是蝎子拉屎,但也算是君恩浩荡了。
但曹叡觉得夏侯惠值得这份恩宠。
因为广陵之战,太给他这个天子长脸了!
射杀孙韶就不多说了,以孙韶在江东的身份与地位,这是令青徐与淮南将士军心大振、挽回曹休石亭之败士气低迷的大功。
看来你不止署理庶务之能,亦颇有心计。
不是因为李长史在书信声称郑胄有才干,更因为郑胄愿降则意味着魏国比吴国更得人心、更顺应天命的佐证。
况且,天子曹叡的书信中,还有一句“稚权昔日指星辰作誓,朕不曾有忘,亦常感慨。
今稚权大破贼吴壮我军心、扬我国威,朕心甚慰也,亦不吝擢拔!若稚权有意归洛阳,一岁之内,朕夺职授之.”
“一者,将军年岁未至三旬,而陛下亦春秋正富。
以陛下对将军之器异,他日不乏归去洛阳时机。
如此,尚不如继续留在淮南以求战功.”
彼只不过是不愿与旧主刀兵相见罢了,魏国疆域之大,又不是只有吴国一个敌人,雍凉、幽并都需要兵将驻守,有的是地方安置。
能让天子亲自作私书来问想在哪里任职之人.
夏侯惠圣眷之隆,朝野无人出其右!
而感激,则是他才当幕僚数日,彼此性情都没有摸清楚呢,夏侯惠就对他坦诚相待了.
剖心相待,不外如此吧。
嗯,其实夏侯惠心中早就有主意了。
这个回答让夏侯惠有些讶然。
也正是因此,他在闲暇时候常常不务正业。
儿子长成后,可依靠躬耕养活自己,不再被强制操刀舞戈赶赴战场填沟壑了;女儿长成后,也可以嫁入民间,不再沦为生育工具、只能嫁给士家且时不时就被当成生人妇强行掳走改嫁了。
故而,带着感激的他,十分慎重的细细斟酌了好久后,才给出了建议,“将军,我窃以为,为仕途后计,此时不宜归洛阳任职.”
不是为了收买人心。
而先前士家新军应募来到淮南寿春后,夏侯惠带着他们开辟田亩时,就是主要种植着菽(豆)与黍,间杂麦与稻。
黍是出征时携带的口粮,而豆则可做成豆腐,给寡肉少油水的士卒加强体质;麦与稻是无战事时将士之食。
“其次者,乃将军如今在淮南督领三部士家新军,兵将皆愿效死,此乃将军他日督领一方之助力也。
若将军归去洛阳,恐恩义衰矣。
且前番满将军以将军督淮南骑兵曲往广陵,大捷而归,他日必不乏复督之时。
南船北马,古来如此,将军步骑皆可督,战功易耳.”
如此,还不如归去洛阳,说不定还能更快的出镇地方呢!
就算你不想亲历亲为,那将事务托付给他以及三位千人督也行,何必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去诱发他人私下嚼舌呢!
对,吴纲觉得夏()
侯惠就在不务正业。
“哦?”
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能参详的。
况且,郑胄的条件也很容易满足。
以李长史一直以来对夏侯惠犹如自家子侄般的呵护,莫说吴纲颇有才学了,就算他是个弱智,夏侯惠都会将他带回来好生供养着。
无多时,吴纲便带着谏言被采纳的欣然鼓舞离去了。
也让夏侯惠得悉了之后挺赧然的。
饴糖就是麦芽糖。
这才是将军该作的事情,也是夯实建功立业基础的准备。
接过书信的吴纲看罢,先是瞠目结舌,继而满目感激。inscss=quotad***ygooglequotstyle=quotdispy:blockquotdata-ad-client=quotca-pub-8396697443404235quotdata-ad-slot=quot9414578131quotdata-ad-format=quotautoquotdata-full-idth-responsive=quottruequotgtinsgt且还考虑很充分的,他借着郑胄乃帝乡之人为由,让李长史遣人护郑胄来洛阳见见。
来了士家壁坞数日,大致理清楚士家新军事务的吴纲,有些不解的出声发问着。
实事求是,其实他也没有给予士家什么恩德。
恭敬应声,吴纲肃容道,“我所言者,缘由有二.”
江都坞堡、匡琦城以及各个戍守点皆摧毁,且还有部份士卒习舟船,在水上火攻了江东赖以称雄的水军!
要知道,当初他想变革士家制度时,迎来了多少质疑、遭来了多少庙堂诸公的劝阻啊~
不客气的说,士家新军干系着他的威信。
现今没必要与蒋济起冲突不是?
况且,天子都生出让他出任中护军之心了,晚一点归去洛阳,中护军不也同样是他的囊中之物嘛~
毋庸急于一时。
“将军,我等当真要去弄饴糖吗?”
“嗯.”
更莫说秦朗献俘之事还引发了一堆破事,而夏侯惠这次引士家新军而往的广陵之战,当真是毫无败笔啊!
而如今一战为他正名了!
夏侯惠头也不回,缓缓走上浮桥,“此事我岁前便安排下来了,只是因为战事耽搁,今正好得闲.”
有了定论后,二人又复谈了些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