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隔壁突然传来了谢氏夫妇的喘息声。尤道漓才知这房子的隔音有多差。
宿在客房的漆则阳也因这动静而无法集中精神修炼。
三天后,漆则阳向谢氏夫妇辞行。
他接受了昆仑派的执教邀请。
自从他跟尤道漓表明心迹后,尤道漓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不知在忙活什么。他本想让尤道漓考虑与他同上昆仑,但见她这般回避的态度,实在不知自己该如何开口。
一直送到螟蛉丘,谢氏夫妇才止住脚步。尤道漓又把一个捆得扎扎实实的包袱甩在了漆则阳肩上,对他说:“你扛好啊。”
漆则阳叹了口气,笑道:“多谢你,但是……我不需要这么多行李。”
尤道漓:“谁说是你的了?这些都是我的。”
漆则阳:“你……?”
“你忘啦?我上辈子还有昆仑剑法没学完!”尤道漓跳到漆则阳这边,转身对谢氏夫妇挥挥手道,“明年夏天再来看望你们,到时候最好能让我做大姨了啊。”
感受到身边一阵清香袭来,软纱做的衣袖轻轻擦到了自己的手背,漆则阳忽觉得仿佛一夜春风划开了昆仑山巅风雪如晦的漫长冬日,他眼中只剩下那笑起来比昆仑镜湖更清澈透亮的一双明眸。
尤世淡虽然早就知道尤道漓要走,但临别时还是有些洒脱不了。她断断续续地说了一番话,大意是自己会先用心学传音术,希望姐姐姐夫多珍重云云。谢瞻白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忍不住责了一句尤道漓:“要常来。”
尤道漓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崇吾山,以道人身份北上,历经月余,才又到了昆仑派。
因她不曾收到昆仑派的邀约,没能立刻拜入其门下,不得不在昆仑山脚住了半年之久。昆仑长老考虑到下半年风霜渐肃,昆仑附近的气候实在太过恶劣,又有几分为她的诚心感动,才同意她参加当年的入门考核。结果自然是她顺利过关,终于跟漆则阳做回了邻居。
“其实你本不用吃这些苦……”漆则阳提酒来她房里庆祝,带着几分歉意说道,“我早和掌门说一声,想来他不会为难。”
尤道漓一边把一颗药丸放进漆则阳递来的酒中,一边答道:“不不不,这种事情,还是靠自己的好。”
漆则阳伸手去摸她额头:“你在吃什么药?身体不舒服?”
尤道漓笑道:“我没病!这是我妹妹让谢瞻白给我调的什么丸,消夷丸?说和酒吃了,酒量会变好。今天不是高兴、想跟你多喝两杯嘛!这是第一杯,你帮我算算,看我到底能喝几杯。”
漆则阳:“你酒后话多,要是千杯不倒,说个不停,不怕被我听到什么吗?”
尤道漓:“事无不可对君言,我的事情,前世今生,没有你不知道的……”
漆则阳:“哈哈,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