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实在合不上眼,宫中呆得久了却越发看不得这些事了,虽说死几个下人也是常有的事,然而这样清晰可见触手可及,奴婢还是无法释怀。”
我握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茗姐姐,你说郁儿是不是该长大了?”闻言,她微微一愣随即又领会过来,我们相视而笑,笑得那么好笑得两人泪流满面,碧儿,你看见了吗?我们笑得这样好呢。
“既然茗姐姐也睡不着,不如随我四处走走吧。”临走时我又嘱了她多备着几个灯笼一并提着。她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照着吩咐跟在我身后,夜这样冷,凛冽的风吹过,我不由得紧了紧披风。
“主子,咱们回吧,夜凉!”我笑着摆了摆手:“茗姐姐,来帮我把灯笼挂在树枝上。”一路走一路点灯,御花园的梅树上,长廊的斜梁上,我只是不厌其烦的挂上一盏盏纸灯,过路的侍卫见了也只行礼请安,不敢多问什么便匆匆而去,没有人知道我在做什么,要往哪里去。
走至承禧殿前,小路子见了我也慌慌张张的过来请安,我并不理会只是挂着我的纸灯,冷冷的望着他喃喃道:“冤有头债有主,冤有头债有主!”他吓得差点连帽子都掉了,急急回转向承禧殿内殿去了,想必是我扰了她主子的清梦吧,做了这样的事难道还想高枕无忧吗?
“菀婕妤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吗三更半夜的来我承禧殿前挂灯笼!”那个像孔雀一样骄傲的宸妃,终于气急败坏的走了出来,我只瞥了她一眼,临走时吐出几个字“冤有头债有主!”
夜更黑了,挂完最后一盏纸灯,沿着长长的甬道朝着东华门去,久久注视着,碧儿就是从这个门被抬出去的吗?赫连菀郁,你可看清了这一切,都是你,都是你的软弱与退让害死了碧儿。
“主子,回吧,若着了凉叫碧儿瞧见她可要怪我了。”我回身笑着朝她点了点头,从这一刻起我便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茗曦搀着我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因为有了纸灯的照明,黑夜看来似乎也不那么叫人心寒了,那些忽明忽灭的灯火,却在碧儿离我而去的头一夜这样温暖了我的心。
“什么人在那里,是,是朕的郁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