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的气氛一时间倒也有些尴尬,只是景祥的面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变化,依然冷冷的,他不过是兀自喝着茶。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郁儿倒是听得稀里糊涂的了。”虽然从景祥的话语里我已猜出了几分,但却依然想听皇帝亲自说出口。
“郁儿不必担心,那个换藥的小太监已叫朕仗毙了,今夜朕不能留在这陪你了,与皇弟还有些事要谈,你好生养着吧。”
“臣妾恭送皇上!”我微微福身,故意垂低了头不去看景祥离去的背影,但猛的只觉谁将一小团纸塞了给我,抬头看,景祥那如千年寒冰的面上竟荡起一丝红晕。
锦紫苏花圃我已多时不曾踏入了,自凌烟阁出来后,我便似下定了决心般,日后决不让任何人再将我当软柿子捏,无疑景祥、这片花圃便是我的软肋。花圃内芳香宜人,仍旧是大片大片夺目的红,我展开手中的纸团,这是景祥的字吗,雄浑有力却又不失潇洒。
“放弃吧,你不可能斗得过宸妃的,她的身后拥有的不仅是皇甫家的势力,更有着皇兄对她的宠爱,不要再让自己受罪了,我。。”短短几句,我却很想知道景祥那没说完的话会是什么,他要我放弃,要我不要让自己遭罪,是在心疼吗?那个“我”字后跟着的会是“会心疼”吗?不管怎样,我就这样欺骗着自己。只是,景祥请你原谅我,我已经不能放弃了,我不想所有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我也不信有什么人是能够永远不输的。
“主子,外边风大,我们进屋去吧!”茗曦不知何时已立在了我身后,将斗篷披在我身上,我长叹一口气:“茗姐姐,皇上所说的那件事。”
“奴婢听说此事是皇后娘娘,亲自去到紫宸殿禀告给皇上的,而皇上也轻而易举的找出了那个换藥的小太监,只是,听安公公说皇上还未及审问便令人将小太监拖出去仗毙了。”我知道其实茗曦是很不喜欢去理会宫中的是是非非的,但有些事只有靠她去打探,换做碧儿或小蛮只怕会节外伸枝。
是皇后亲自禀告皇上的?或者皇后一早也猜到了是宸妃一伙所为,只是她比我高明的预料到了结果,所以才将整件事禀明了皇上,这样一来她既犯不着做那个恶人,又不会因此而得罪于我,而交由景桓来做,绝不会有人怪罪他,他特只需对我稍加安抚,此事便可以就这样不了了之。
我烧掉了景祥塞来的纸团,如果说在听了皇上给我讲的,有我们儿时的故事后,曾对他有些不同于前的情愫,那么如今那些跃动着的火苗便被他对宸妃一次次的包庇,一次次的纵容而浇熄了。
项竹喧再来梦东园时,身上已披着朝服,他果然守诺而进入了太医馆,跟随他而来的还有皇后与董修媛。皇后也只是随便问了几句,又向喧哥哥询问了些我的病情,一直立在旁的董修媛倒是热络的坐在我床头说道:“妹妹也病了好些日子了,怎么也不见好呢,该不会是屋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刚好宫里请了些萨满法师做法避邪,不如也叫他们来妹妹这看看吧。”当她的手触到我指间的玉扳指时,像触了电似的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