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完这句话,定国公也是倒抽一口冷气。
他后颈被突然来到室外的低温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四肢僵硬,行动变慢了。
哎,他老了。
光是京城的冷,就承受不住了。
想想边关,少树低墙,结的冰都是京城的三四倍厚。
先皇时,景楚两军对垒,他带兵在冰地里一蹲守就是一整夜,第二日清晨不少兵都硬了。
他当年身体强壮,才活下来。但当晚也是被人抬到帐子里去,缓了半天才能动。
哎。
现在老了,彻底老了……
定国公目中忧虑,望向这西北方向。
今年京城的风,更凌冽了。
边关肯定更冷。
不知道又有多少驻守边关的军士,落下暗疾或是活活冻死。
“皇上,您知道的。老臣不喜欢拿打仗的事开玩笑。”
定国公僵着国字脸,白须上都是呼出来的热气遇寒化水。
他第一个跟在皇帝身后,走入校场,就沉声道,“您今日要是忽悠老臣,老臣立刻请辞!”
萧云州嘴角抽搐。
看看,一个两个,都是他长辈,全是先皇的臣子!
他们忠心是有,但不是对他萧云州这个皇帝,而是对先帝留下的景国!
他们从始至终,都不对他这个继任皇位的人死心塌地。
萧云州深呼吸,转头看到站在角落里的一脸茫然柳文昌,心里的挫败感顿时消散。
他要向柳嫔学习,向柳嫔学习。
朕不生气。
柳嫔连被自己亲爹抢了糖葫芦的钱,都不气。
他气什么?
他不过就是被自家老子,抢了臣子的忠心罢了。
迟早有一日,他会自己获取这些老臣的信任!
萧云州平复心情,朝魏正挥手,“选两组侍卫,一组穿柳嫔的羽绒服,一组穿正常棉衣。”
“分组比斗!”
校场内,排排刀枪架子矗立。
侍卫听令,就当场放下手中刀器,脱下本来棉服,当场冻得喷出的呼吸都成了白雾,但他们还是一声不吭。
定国公的眼中闪过满意神色,叫了声好。
转眼,他就见五个小太监端着五只盛放着新式冬衣的托盘来了。
这一看,定国公都顾不上自己冷,瞪眼吹了吹胡子,“皇上,这就是你口中千好万好的新式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