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得知孙子谢洪的死讯已是痛苦难当,而陈氏的死又让她再次多心。
“好端端的,怎么就跳井自尽了?”
太后晚膳都没吃两口,早早上床歇息却又睡不着,只觉得心中烦闷不已。
宫人端来安神茶服侍太后喝下,低声宽慰:“这做母亲的知道儿子死了,难免受到刺激,又是冷宫那种地方,一时想不开也是难免的。”
何况陈氏临死前写下血书,桩桩件件骇人听闻,谁看了不说一句死有余辜?
只是这些话,她们做奴婢的不敢多说。
太后靠回床头,阖眸叹了声:“白发人送黑发人,哀家心里也很不好受啊。”
“都怪那个宁丝丝祸害了这么多人,好在罪魁祸首已经伏诛。”宫人恭声道:“太医说了,太后忧思过重,还是放宽心才是啊。”
太后缓缓摇头,“哀家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宁丝丝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当日大殿上,她言之凿凿地指认凌月汐。当时有国师作保,谢枭也死死护着自己的王妃,她不好多说什么。
但宁丝丝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嫔,尚能搅和得皇宫不得安宁……而凌月汐,将来是要做皇后的呀!
若她当真有问题,将来恐怕会祸国殃民!
临睡前,太后吩咐宫人将庄嬷嬷召回皇宫。
“就说哀家身体欠安,别的宫人都没有庄嬷嬷做事熨帖细心,让她回来继续伺候哀家吧。”
“是,太后。”宫人领命退下。
翌日。
宫人早早来到东宫。
得知宫人来意,凌月汐淡淡弯了下唇,看着庄嬷嬷说:
“既然太后身边缺人手,庄嬷嬷,你今日就回太后身边伺候吧。”
庄嬷嬷跟凌月汐交换了一下眼神,敛衽行礼,随后跟宫人一道回宫。
回到宁寿宫,太后果然单独留下庄嬷嬷问话。
“庄嬷嬷,你跟在太子妃身边也有段时日,可曾察觉到她身上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异于常人?”庄嬷嬷谨慎道:“奴婢愚钝,不知太后是想问哪方面?”
太后沉声道:“你应该也听说过,凌月汐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桩桩件件惹人耻笑。不过自从枭儿回京,她确实像变了个人。”
“哀家想起那日宁丝丝在永和殿说的话,总觉得心中不安。”
庄嬷嬷认真地寻思片刻,道:“奴婢之前没伺候过太子妃,不太清楚太子妃之前的脾性。但是这段时间奴婢观察,太子妃温柔善良,待下人也很宽厚,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呀。”
说到这里,庄嬷嬷笑了笑:“太子妃以前年纪小,做事难免欠考虑,如今年岁渐长,性子也就稳重起来了。毕竟谁家女儿也不是生来就端庄稳重的,而且太子妃生母早逝,再加上继母不怀好意的捧杀,所以太子妃懂事才比别人晚些。”
“至于那个宁丝丝,奴婢觉得她就是狗急跳墙,临死前胡乱攀咬。而且那个什么空德大师,经查证也只是个招摇撞骗的假和尚。”
那日永和殿在场那么多人,事情自然是瞒不住的,只是大家都觉得宁丝丝是在设计诬陷太子妃而已。
庄嬷嬷伺候太后多年,自然知道她疑心重,担心太后信了那些无稽之谈,以后刁难太子妃,所以想尽量打消太后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