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劳累,另一面也可说是心病,人这打击一大一下子垮了。
夏暁不知晓怎么安慰,只能将事儿往好了地儿说:“我们花儿运道好,进的是摘星楼。听说,那里头的姑娘清高着呢,轻易不卖身。花儿她姿容又出色,被主事妈妈看上了正花了大价钱教导,她还没挂过牌呢!”
夏家两老不懂什么挂牌不挂牌,只要女儿在那腌臜地儿,他们就受不了。
“那咱家花儿还能出来吗?”老两口巴巴的问。
夏暁眸子一闪,笑着点头:“当然啦!咱多多筹些钱就行!”
夏家老夫妻听她这般笃定,立即就信了。
瘦巴巴的老头老太太抖啊抖的,激动起来又是哭。夏暁忙哎呀哎呀地叫着,乱七八糟地哄起两老来。
角落里的夏青山,却是嘴巴抿紧了。
两老不懂其中曲折,他却不是不懂。
欠了多好外债,夏青山自个儿心里最清楚。且不说夏花一人就抵了他的债是多少身价,那愿意出这钱买她的青楼管事能有多看中夏花,就说他们自家能筹到多少钱才是最大的难事儿。
“暁儿啊。”夏老太被夏暁说得心热,想起被她藏在卧房的箱子,拉着夏暁的胳膊就往她屋里拽,“这儿有东西是你的,你来看看。”
夏暁随她进屋,就见床边摞了三个黑箱子。
打开来看,里头都是些布匹、锦缎等物,既方便典当换钱又不招人眼。林芳年考虑的妥帖,夏暁心说了句对不住,先前是她小人之心了。
小老太太见人进来,从床头下面摸出来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拿给夏暁:“这也是人家给的,暁儿你收着,往后这就是你的嫁妆。”
里头是一千两银票,还有外头三个下人的身契。
夏暁眉头皱了起来:“娘,你跟爹是不是没动过这些东西?”
小老太太摆摆手,“我跟你爹你哥几个,用不了几个钱。你爹把那南郊胡同的院子卖了,手里有的银钱花使。外头那陆婆子孙婆子手艺厉害着呢,光靠她两,保咱家嚼用还有剩哩!”
就算这样,“那看病吃药的钱哪里来的?”
“铃铛懂啊。”老太太斜了眼夏暁,觉得她乱操心,“有了铃铛,你爹请大夫的钱都省了!”
话音刚落,夏暁刚刚放下的警惕心又提起来。她可不觉得自个儿值那么大的价钱。林芳娘将她送人,尽管巴结要巴结的人,她们家按理用些银两打发就可,哪儿用得着对她家这般经心。
但这话不能跟老太太说,省的惹她夜里睡不安稳:“外头的三个下人可还听话?”
老太太不知道夏暁所想,不意道:“听啊,这些日子家中都是铃铛在操持。”
“这铃铛很能干啊。”又是懂医又是懂庶务,“娘您很喜欢她?”
“那不是,你娘我就喜爱陆婆子孙婆子。”
老太太撅撅嘴:“铃铛这小姑娘,总叫人觉得不亲近。”
夏暁还没仔细看过铃铛,听夏老太这般说便留了心。
抱着小盒子,夏暁忍不住开始盘算起来。
夏母给的一千两,加上自己身上剩的,她一共一千八百五十三两四钱银子。夏花的赎金定是没凑够,加之不晓得夏花什么打算,她只得把这些银子全收起来,以备将来夏家一家子生活。
多了六张嘴,必须得打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