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欺软怕硬!”
沈一方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说到底,他作为亲信幕僚,也只是在司空府出主意混饭吃的。既然这位司空大人如此的不靠谱,那他也不介意给这老东西上点眼药。
不过很明显,这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若是他真有这本事,能和世家出身的一朝司空过过手,那他也不至于落到跑来给人当幕僚的地步了——世家出身,意味着这位司空大人有着足够的资源,而司空之位,更是意味着对方有着相当的权力。
说难听点,他沈一方跟人家司空之间,真就是云泥之别,差的太大了。
“所以真想保住我们自己,其实只有一个办法。”
在听完了沈一方的苦恼之处后,沈一方的小舅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找个高手,宰了司空,然后说是阉贼干的。”
“啊?”
沈一方人都听傻了,这也能叫策略?
好像还真能叫策略。
寻找能打赢老太监的高手,这个很不容易,毕竟那老太监的身手他也听说过,那一身煞气外放的实力委实有点恐怖——但司空大人就不一样了,虽然这位司空大人也习练过一些武艺,甚至连煞气入体都有可能做到,但只是煞气入体的水平,还真没到杀不了的地步。
至于司空大人身边的那些护卫……这个反而好说。沈一方也算是消息灵通的,自然听说过当殿杀伪帝,马踏金銮殿的故事。虽然不知道那位便宜太师如今身在何方,可对方的行径,却让沈一方知道了,真正的高手,其实不会害怕什么护卫的。
要说安保能力,金銮殿肯定是最好的,可然后呢?不还是被人骑着马进去了?
“确实行啊!”
沈一方连连点头。
“所以你认识什么高手吗?”
“啊?”
小舅子直接听愣了,这里面怎么还有他的事?
他就是随口一说,也算是给亲族出出主意,毕竟都是亲戚,沈一方倒霉了他也好不了——可是他也就随口给姐夫出个主意,这事怎么就落到他脑袋上了?
“兄弟,你是我亲兄弟。”
眼看着小舅子面色犹豫,沈一方的一双手就已经按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我这也是为了多条路子,我这边找着,你那边也找着,多找点高手,才能挑个最合适的出来,你说呢?”
“我……”
面对着沈一方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小舅子终于还是低下了头。
气氛已经有点不对了,他这姐夫明显是狗急跳墙了,这种时候若是说个不字,说不定当场就要被这位姐夫把脑袋拧下来。
必须应下,也只能应下,不然他今天怕是连这个门都出不去。
好在他这位姐夫终究还是念着点香火情,在他答应之后,便也就让他离开,去寻找高手了。
于是在回到家之后,这小舅子气得直接摔了杯子。
“这畜生!就不能少惹点事吗!”
小舅子气得怒发冲冠,主要是这种事真没道理的,要知道他这两天本就有点体虚,正准备去找大夫把把脉的功夫,就被这倒霉姐夫叫住了——天地良心,他是真把这姐夫当亲人,甚至连对方惹出事来,他都愿意帮忙出主意,结果这姐夫就非得把他也给兜进去?
“真把我当兄弟就别惹事啊!搞成这个德性算什么?”
小舅子气得砸了第二个杯子。
现在好了,惹了司空大人,一个弄不好,他们全家都得死,高高在上的司空大人可不会在乎他只是个小舅子,既然有着姻亲关系,那一块捏死,也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但凡他姐夫硬气一点,就应该自己把事担下来,最不济,起码也别连累家人,现在可倒好,非得让他这边帮忙找高手,他能找个什么?
“就知道欺软怕硬!”
小舅子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说到底,他跟这沈一方也不是什么兄弟,是,这沈一方是他的便宜姐夫,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为了保全家里,甚至为了他那长姐能不被牵连,或许他也只有弄死沈一方这一条路可走了。
不过想要弄死沈一方却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毕竟他这种情况就……说白了,他能有如今这还不错的生活,靠的就是姐夫沈一方那司空府幕僚的身份,他的人际关系,他能找到的那些狐朋狗友,基本都要看沈一方的脸色。
这种情况下,他能找谁来帮手,把这个祸害姐夫给弄死呢?
“家里人惹是非啊……这个没必要找人啊。”
就在小舅子正在熟悉的医馆做推拿的时候,正在给他按背的医师开口了。
“你弄几两砒霜给他药死,事后说暴毙而亡,这不就得了?”
小舅子愣了愣,他实在不觉得这是个好方法。
但仔细想想之后,他却突然意识到,这事能成。
不用砒霜,而是用别的药,反正大概配一下,不让人发现就好——毕竟他那姐夫本身就有服散的习惯,到时候就说行散把人乐死了,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行啊你!还真是不白把你招进来!”
这一刻,小舅子心情极为愉快。
“那就你来干吧!”
“啊?我?”
医师人都傻了,怎么就他来干了?
他是大夫,不是屠夫,之所以出主意,也只是因为这医馆是这小舅子花钱办的,换句话来说,对方是出钱的老板,老板有难,他自然是要说两句的。
可出主意归出主意,怎么就让他去……
“你还想不想干了?”
小舅子登时便拧起了眉头。
“我记得你家里父亲还卧病在床吧,你就是因为这个学的医术……你要是不干的话,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吗?”
“我,我,我我我……”
听到这小舅子说起自己卧病在床的父亲,这医师顿时红了眼睛。
“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了?”
小舅子梗起了脖子。
“你拿那个杯子干什么?你要打我?”
“我……”
嘭!
茶杯拍在小舅子的脑袋上,锋利的碎片登时便割开了小舅子的脖子。
眼看着小舅子血流如注,医师人也傻了,这个一辈子都在救人的大夫,虽然在愤怒之下出手打人,可真见到这等阵仗,一时间竟也不知道怎么办。
于是,自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医师,也捡起碎片,割开了自己的脖子。
鲜血染红了药柜,带着茫然,和没有源头的憎恨。
下一刻,庞大的怪物撕开了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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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