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骨嶙峋的身躯,犹如一具即将散架的枯木。布满伤痕的双手无力地垂落,指节处裂开的缝隙中渗出暗红色的血迹。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此刻浑浊如死水,再也望不见一丝生机。
破碎的军装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斑驳的皮肤与红肿的伤口。那些狰狞的疤痕仿佛蜿蜒的蛇行,在苍白的肌肤上盘旋缠绕,无声地诉说身体遭受的非人折磨。
曾经挺拔的身姿如今佝偻不堪,犹如一株被狂风摧残的孤独枯草。那双浴血奋战的双腿此刻已经不堪重负,只能勉强支撑着残破的身躯。
他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凹陷和阴影,饱满的面颊如今凹陷下去,似要嵌进骨头里。高挺的鼻梁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昭示着那些可怕的折磨。而那张干裂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似乎在咬牙切齿地忍受着剧痛。
即便身陷囹圄,遭受酷刑,这位来自倭幡的小鬼子依旧没有屈服。他的眼神中虽然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却依然流露出一丝鄙夷的不屑。
即便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依然咬紧牙关,拒绝泄露任何情报。
但,凡事总没有绝对。
“这小子嘴挺硬。”
一旁的黑熊如是说。
“我怎么觉得你们是在泄愤呢?”孙天裂走进被五花大绑的俘虏,大致查看了下伤势,“啧,下手挺狠。”
“这小子活该。”黑熊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边,愤然道,“活着被我们俘虏算是万幸中的不幸。”
“你们想让他生不如死?”
“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了。”黑熊取下燃尽烟草的烟头,用力按在俘虏的伤口处,“这小子欠我们几条命,我们肯定要加倍奉还。”
“问出来什么没有?”
孙天裂站起身,抹去方才被俘虏喷在战甲上的血痰,若无其事地询问道。
“没多少有用信息。”黑熊补充道,“这不请您老人家出山。”
“你们他妈的尽让我给你们擦屁股。”孙天裂无奈道,“这么大的地方,你们连个会审问的人都没有?”
“有啊。”黑熊指了指不远处塌方的建筑废墟,回应道,“就在那下面,不过我猜他应该是转世投胎去了。”
“啧。”孙天裂咂吧嘴唇,心中的不屑溢于言表,“先锋部队不都是人造人吗?你们可以掀了他的头盖骨,取出芯片逆向破解。”
“我讨厌人造人。”经由孙天裂点示,黑熊严肃道,“处理他们的尸体,不如让我去掏粪。”
“啧,我就不信你的部下全是原生人。”
“一码归一码。”
“咋?你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黑熊的解释勾起了孙天裂的好奇心。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比较好。”黑熊反驳道,“没人愿意再次揭开自己的伤疤。”
“那你给我想个招。”被黑熊莫名其妙的深沉搞得晕头转向的孙天裂责问道,“审你审不出来,芯片你又不取,真就等我给你变魔术呗?你小子也不怕我一巴掌呼死这个倭幡畜生。”
“去你妈的!你说谁是畜生?”
被孙天裂直戳脊梁骨的俘虏破口大骂道。
“哟,这小鬼子原来会说人话。”受惊于倭幡粗鲁举动的孙天裂惊叹道,“我还以为你们这群畜生只会讲些听不懂的鸟语。”
“天堑官方的标定语言只是首选项,不是必须项。不同殖民域都会在学习标定语言的基础上保留所属地域的方言。”黑熊饶有兴趣地为孙天裂解惑道,“不过,我很好奇,先前一个屁都揍不出来的家伙,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开口?”
“久闻孙天裂‘三藏’的大名,一直以为您是一位堂堂正正的英雄,可今日一见,属实让我大跌眼界。”
倭幡的小鬼子人造人并没有理会黑熊的挖苦,自顾自花言巧语道。
“啧,他在激我?”
孙天裂转头和身边的黑熊唱起双簧。
“他在激你。”
“哈哈哈……”孙天裂仰天大笑,嘲讽道,“你个小畜生还想玩激将法?哈哈哈,来吧,继续啊,要能让我笑得合不拢嘴,我也许会放你一马。”
“阁下,你这是……”
也许是脑子被“审问”坏了,这头口出狂言的小鬼子还没反应过来。
“他在嘲笑你。”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黑熊在一旁火上浇油。
“阁下,我……”
“哎,停!打住哈!”孙天裂简洁地打断了小鬼子的发言,讽刺道,“五百个地球纪年之前,我跟你们打过交道,你们的两面三刀是刻在骨子里的,所以,少跟我玩这套尔虞我诈的过家家。你他妈的要想活命,就给我们说点有用的情报;要是想死,点个头就成,我立马成全你。”
“杀了他,会不会有点操之过急了?”
见事态有点超出预期的黑熊凑近孙天裂耳语道。
“啧。”
孙天裂给黑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打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