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平静地洒落在之前经历过惨烈交火的战场上。硝烟四散,枪声已远,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断壁残垣之间,偶有微风吹过,掀起阵阵沙尘。
地面上横着无数士兵的遗体,有的虽保持着最后挣扎的姿态,却再也无法起身。他们身着残破不堪的军装,有些早已脱手丢弃自己的武器,又有些紧握不放。淌血的伤口早已凝固,凝视天空、无法合拢的眼睛却透着最后的不甘。
烧毁的无人机炮屹立在废墟之上,几乎与之融为一体。低垂无力且破损不堪的炮管耷拉在一堆破铜烂铁之中,依然在缓缓冒着不易察觉的青烟。不远处,与反叛军步兵单位协同而来的轻型犬式摩托艇的驾驶舱门户大开,其间钢铁的座椅上,仍坐着机械师的遗骸。
夜风轻轻吹拂,战场上破败的旗帜随风飘扬。
或喜或悲,眼前这场小规模冲突终究走进了历史。夜空如水,凄美而又宁静,为逝去的生命镀上了一层银辉。
“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
趁明月高悬,四下无人,玉冰在公主的催促下来到之前天裂与敌军交战的场地。
“大小姐,找你家老相好不行吗?”被逼干活的玉冰脸上写满无奈,“为啥非得是我啊?”
“少废话!”身后仍然保持人型的公主气势十足,“这是给你的惩罚!”
“惩罚?大小姐,我做错什么了啊?”
由于骨子里对不可名状之物的恐惧,玉冰并不敢厉声反问,只得低声下气地询问。
“你忘了?你前后多少次想致天裂于死地?呵,要不是天裂阻拦,我早把你吃了。”公主丝毫不给玉冰留情面,“要我说,你能活到现在就偷着乐吧。”
“唉,真他妈倒霉催的。”
玉冰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那天出来打个猎能牵引出这么多破事,早知如此,自己还如在家门口挖点野菜凑合凑合。
“也不知道三藏队长现在在干嘛。”
嘀咕一句后,进入废墟中的玉冰俯身在反叛军士兵尸体的残肢断臂搜寻起来。
“他困了,我可以感觉到。”见眼前这位女野人乖巧地执行起自己的命令后,公主也主动加入其中,“让他歇歇,我来帮他。”
“啧,真叫人羡慕。”向来离群索居的玉冰也不由得发出感慨,“队长真是有福气。”
“羡慕你也找一个去,我这个概不外借。”
“你想什么呢?”被公主发言搞得不知所措的玉冰随即补充,“谁说要抢你老伴了?”
“这不先把事儿说明白后期的话可以少一堆麻烦嘛。”
“呵,好家伙。你这一套为人处世的派头不会是天裂亲传的吧?”
“‘亲传’倒不至于,硬要说的话,我这算偷师。”
“偷师?哈哈哈,你倒挺坦诚。”
“哈哈哈......”
经过这次闲谈,玉冰对公主的印象也有所好转,她也没料到自己能和眼前这位虫族公主相谈甚欢。只不过,深入她骨髓的恐惧还得靠日后的磨合才能逐渐消散,毕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很顺理成章地接受异族,包括当时尼莫点的天裂。
“话又说回来,你之前说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咝,啊,对,玛剃,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重新回到正轨的玉冰向公主提出自己的疑问。
“是mati。”公主见玉冰仍没有理解自己出发时告诫的内容,只得为她继续讲解,“我们虫族有自己独特的发音音节,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你方便理解。”
“啊,不好意思。”
“没必要道歉,不过是个名称代词,你想怎么叫怎么叫。”埋头苦寻的公主随即补充,“关键是你得明白那是什么。”
“不就是个腺体吗?好像可以远距离操控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