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稍微年长一些且渐渐习惯大帅的严苛,也慢慢适应了大帅的节奏,他也从史书中知道宇文朝的发展,宁州战场上的残酷,渐渐也懂得父亲的用意。
可他永远得不到父亲的赞许,他想得到父亲的亲口承认,可他却倔强得不肯开口,越来越叛逆,自暴自弃过,又从谷底爬起来。他查到父母往事时,很长一段时间都自我厌恶,自我放逐,父母都没有把他带出黑暗,他那时多想听父亲说一句,我没有憎恨你,你不是我的耻辱,我对你严苛,是为了你能从战场活下来。
这一等,等了二十年。
他能心平气和地劝说母亲,不要误会父亲,自然也能懂得父亲对他的深意,可懂是一回事,讨厌又是一回事。
他无数次想过,若他是谢家的儿子就好了,从小就不会过得那样的苦楚,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他无数次不想当方大帅的儿子,也想过当一个富贵闲散的公子哥,为什么一定要子承父业,祖祖辈辈那么多人为国捐躯,不就是为了子孙能得到安乐富贵的日子吗?
氏族那么多公子都在京中荣华富贵,怎么他就不行?
如今听到父帅的解释,他虽释怀,可那些伤害早就造成。
“你是不是早就恢复记忆?”大帅看着方楚宁红眼的模样,心中也不好受,若他没有恢复记忆,怎么会是这样的神色。
“是!”
“我早该想到了。”大帅沉痛地说,“在平南县时,你就恢复记忆,你为何一直瞒着我?诓骗你的父亲很好玩吗?”
“我若不隐瞒,我怎么知道,你是否反悔了?你别忘了,那瓶失忆的毒药,是我亲自喝下去,你输了!”方楚宁深深地看着他,有失望,更要说不清楚的委屈,“我赌上性命,要来自己想要的结局,你仗着是我父亲,就要剥夺我的权力?凭什么?只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我就必须要无条件服从你?父帅,军令如山,愿赌服输!”
“你为什么总是用最恶意的心思来揣摩我,我是不喜你和谢珏在一起,那是什么荣耀的事情吗?可我答应你的事,我也没打算反悔,我仍是那句话,你可以和他厮混,别想我会真心承认你们。”
“没必要,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你承不承认,我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