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燕阳有句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可真令我惊讶。”独孤靖看着身穿龙袍的谢珣,心情极是复杂,北蛮和镇北侯府每一代都有自己的对手。
老北蛮王的对手是镇北侯谢渊。
他哥的对手是谢璋,或谢珏。
是他的对手,就是谢珣。
他们本该是战场上一生的死敌,直到他,或谢珣战死沙场,这笔血战和恩怨才会消弭,可如今他拖着伤痕累累的北蛮艰难前行,而谢珣登基为帝,号令天下,境遇天差地别,独孤靖真的意难平,也很难受。
“有什么可意外,或早,或晚,我都会是北宁的帝王。”谢珣也能明白独孤靖的落差感,当年他来和谈时还能挑衅他,如今他若再来和谈就要跪拜他,“独孤靖,你是想谈,还是想打?”
“你当秦王时和我签的停战协议,当了皇帝后就不想认了?”独孤靖嘲讽说,“你们燕阳人不是信奉君子一诺,重于千金吗?”
“第一,你说过了,是北宁,不是燕阳。第二,信奉君子一诺是我的爹和大哥,死在宇文景这样的小人手里,我要引以为戒。当然,我们签订的停战协议部分有效,可此一时彼一时,停战条约要重新签,毕竟宇文景都死了,那份停战协议,我可以矢口否认。”那份协议对双方都算有利,可谢珣不想全认了,当年谈的时候就很憋屈,不是他和二哥的本意,许多条约都不必答应北蛮。
“无耻!”独孤靖气结。
“独孤靖,若是我杀了你,你猜北蛮王是要起兵为你报仇,还是息事宁人,你人在屋檐下,我劝你把头低下做人。”谢珣对独孤靖也不甚客气,他和独孤靖属于北宁和北蛮,身份不同,独孤靖所做的事和当年二哥在北蛮所做的事一样,北蛮皇族和镇北侯府的恩怨仇深似海,恩怨说不清楚,谢珣对他虽恨,却也敬重,他们都是战场上拚杀的将军,都忠心于自己的子民。
可他要蛊虫,就必须要学会谈判的技巧。
“你想如何?”“北蛮和我们停战过数次,只要你们恢复元气,就会大举进攻,北蛮虽幅员辽阔,可适合生存的土地并不多,寒冬时间长,全族男子皆兵,只靠矿产和畜牧维持着生活,能耕种的土地极少,一年也就春夏短短数月的播种,丰收时间,能过寒冬的食物少之又少。所以北蛮一直想要越过宁州,你想带子民越过沙岭天山来生活,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建议。”谢珣知道独孤靖最想要什么。
他想要北蛮子民生活在温暖,富饶的土地上,希望他们能摆脱世世代代生活在北蛮的痛苦,他们深爱着自己的土地,却也感叹着老天爷的不公,为什么燕阳子民就能生活在山清水秀的山河里,可他们却要世代受冰雪和风沙袭击之苦。
“怎么,你也想要和宇文景一样,把宁州那三座城池割让给我们?”独孤靖冷笑着问,难不成谢珣登基后会做出和宇文景一样的事。
“独孤靖,你的子民能跨过宁州边境,来到北宁这片土地的唯一条件,就是北蛮投降,归顺北宁,我可不是宇文景,会把国土划让给你。只要北蛮国土属于北宁统治,我承诺你,一视同仁,北蛮人想迁移去哪,我都不阻拦。”
“你做梦!”独孤靖勃然大怒,成为兄弟国,已是独孤靖的极限,若是投降归顺,他就是北蛮永远的敌人,永远被定在耻辱柱上。
永世被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