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妤的喜悦和激动不下于方玲君,喜极而泣,她也太想方玲君了,灾民汇聚区也不好叙话,又不能把她带回苏家。两人寻了一家茶楼叙话,方玲君高兴得要疯了,“我没想到会在扬州见到你,你怎么来扬州,这太危险了,你怎么敢的?我听外祖母说你在西洲做生意,过得好不好?谢珣有没有欺负你?你都瘦了。”
方玲君激动得语无伦次,凤妤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一五一十地回了她的问题,“你怎么来扬州了?”
“别提了,好晦气。承恩公把他的庶子记到嫡母名下,扶成嫡子继承爵位,太后想我嫁给她的弟弟,想得美,他们一家子没什么好货色。这庶弟虽不像国舅爷那么没分寸,却是一个懦弱,不堪大用的,我母亲一口回绝,然后藉着外祖母病重,让我来江南。外祖母想要在江南给我定一门亲事,干脆就嫁在江南,也没人敢欺负我。”
长公主出身于宇文家,她的母亲是江南大族,在方玲君外祖父过世后,外祖母本该长居京都。可她本就是被强迫嫁到宇文宗室,并不喜欢京都的气候。更不愿意寡居京都,所以回了扬州,她的母族有兄弟三人,却格外疼爱她。
在她寡居五年后,又遇上当年被迫分离的情郎,两人情投意合,所以方玲君外祖母不顾宗室反对,嫁给情郎。这事当年闹得特别轰动,宗室媳妇在丈夫死后,多是寡居,哪有敢改嫁的,然而,大帅在江南,长公主又体恤母亲,这事也就没人敢管。
方玲君外祖母改嫁,过得非常和睦幸福,两人常年游山玩水,是一对神仙眷侣,方玲君也喜欢来江南陪外祖母小住。
“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能跑能跳能耍大刀,比我还康健。”方玲君笑说,“你在扬州多久?我来苏家陪你一起住。”
“那不行,我的身份在扬州不能暴露,否则就走不了。”
“我护着你。”方玲君拍着胸脯,“扬州是我们家的地盘,我爹会带兵到扬州,流民应该能安置好。”
近日城中纷乱,外祖母让她少出门,今日是她家也开粮仓,所以来看看,没想到会见到凤妤。
城中陆陆续续有许多富商都开仓赈灾,城中粮店价格上涨,却在一个合理范围内,这一点扬州的商户非常有良心。
两人聊了许久,不知怎么的,又聊到方玲君的婚事,外祖母给她看好的一桩婚事,男子就是扬州本地人。长公主不愿意女儿远嫁,希望她嫁在京中,太后虽希望方玲君嫁到她的母族,可方玲君不愿意,她也不敢逼迫。总能挑一门好亲事,不急于早早定下。“镇北侯府没了后,我们家就成了许多人眼里的镇北侯,好在我们是宗室,皇上已杀了一名战神,引来宁州叛乱,不会再动我们家。我和哥哥的婚事就被他们盯上,哥哥哪怕去了中州,媒人也快把门槛踏破,许多亲近皇族的氏族都有意把姑娘许配给哥哥,连他克妻的名声都不怕。我也逃不过,来江南也好,免得在京中时常被太后喊到宫里,若是出了一点龌龊事,我只能咬牙吞下。可我也不想嫁人,我才十六岁,又不急着嫁人。”方玲君目光一亮,“阿妤,我跟你去西洲吧,我还没去过西洲。”
“不行!”凤妤断然否决,西洲荒凉,贫瘠,君君虽能吃苦,她怎么舍得,况且……君君去了西洲,大帅觉得她故意带走君君当人质,她可不敢冒险,她们情同姐妹,可如今的确身份不一样。
“为什么?”方玲君不解,“你怕我父亲生气?”
“原因复杂,你不能去!”
“可我好想你们,张伯兴林萧和周黎玉也走了,京中只有我和雪兰,好没意思,自从六月后,京中风声鹤唳,谁也不敢频繁出门,我想和你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