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之坐在屋内,焦急地等了一天。从白天等到黄昏又等到天黑也没见元宝回来,暗恨皇后不争气,他给皇后的药虽明面上催情之用,但对女子受孕也是大有益处,皇上每月十五十六都会去她宫里,前前后后也有两年了,但就是一点好消息都没有。
可即便皇后生不出皇子,殊易的第一个孩子,也绝不能是她温昭仪的。
“公子!公子!”,元宝的声音将沈言之的思绪拉了回来,连口水都顾不得喝,连忙回禀,“这事儿可真是巧了,我还没走到漪澜宫呢,公子说的那个戴面具的人突然就窜出来了,他许是认识我,拽了我便走,问是不是公子托我去找他”
“什么?”,沈言之皱眉,“然后呢?”
“我当然没承认,不过他说若公子有事相托,他必鼎力相助”
沈言之面露疑色,元宝立即道,“他说他叫果子,幼时起便长得比男孩儿清秀些,被家人卖进宫里做了宦官,岂知竟是越长越好看,后来被安排到漪澜宫伺候,温昭仪见他那张脸太招摇,便生生地毁了那张脸。他把面具拿下来给我瞧了,半张脸的疤,用什么东西烫出来的,恐怖极了。他还让我告诉公子温昭仪怀孕一事,要公子拿主意”
沈言之闻之轻笑,“倒是有趣了……”
那果子定是听闻沈言之和温昭仪因珍珠粉的事情闹了起来,方知二人不和,身处漪澜宫知道温昭仪怀孕一事也不难,若温昭仪诞下皇嗣,她在宫里的位置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若生的还是个小皇子,那么到时候真正危险的就是沈言之。
兴许果子料想到此,才想在沈言之这里赌上一回。
“去查查,看他宫里宫外有什么亲人没有”
“来时查过了,宫外的家人自是没联系了,不过在宫里好像有个妹妹,当差于尚仪局,听仆熟识的宦官们说,两人平日里不常碰面,倒是有金银吃食的来往,偶然被他们碰见了”
沈言之不由瞥了他一眼,淡笑道,“你倒是机敏了一回”
元宝嘿嘿笑了两声,突然被公子一夸,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也跟了公子这么久了,怎么也得有点儿长进不是,也亏了平日里待那帮兔崽子们不薄,这才好打听些”
“消息可靠?”,沈言之收了笑容,随手拿起茶盏,冷声问。
“绝对可靠,仆怕他们不靠谱,便暗中跟着他,谁想到正好碰上他趁天黑给那宫女送东西,我远远瞧着看不清是什么,但二人关系一定不简单,也是因为跟着他,所以才回来晚了”
放下手中茶盏,从腰间解下一钱袋,扔给元宝,沈言之道,“再去找他,问问他可还有什么亲人好友,若说没有便把这袋银子给他,若言假话或将那妹妹托付于你——”
“仆明白”
元宝邪笑一声,拿着银袋子又出了门。
疑人不用,温昭仪有了身孕,千钧一发之际,一筹莫展之时,偏偏他恰巧不巧地出现肯助一臂之力,要沈言之不怀疑是不可能的。若他所言是真,这等死罪,一人赴死无憾无悔,为恐连累妹妹,他定会闭口不言,且看此人平日做派,便知他和妹妹的关系不足为外人道,所以隐瞒才是正常。
可若这事是个圈套,那他得想方设法把戏做足了,要么故意搬出来莫须有的家人作为沈言之握在手里的把柄,要么就连那妹妹也是他的一颗棋子,为的只是得到沈言之的信任引他入套罢了。
但凡有一点蹊跷,此人都不能留。
夜半时分,元宝回来了,手上没拿着银袋。
沈言之提起一口气,反倒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