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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因为只有沈烛音死了,才能真正确保他们决裂。”九皇子严肃道,“若是有惊无险,又怎能保证谢濯臣不会原谅他?”
楼邵心口发闷,“谢濯臣那种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即便沈烛音不死也绝不会再和淳王共谋。可沈烛音真出了事,你以为他单单只会恨淳王吗?”
“该解决了都解决了,没有证据能让他恨到我们头上。”
“他需要什么证据?”楼邵气急,“沈烛音都已经死了!他无所顾忌,仅仅看你不顺眼就能想方设法弄死你!”
九皇子不以为然,“就算他要算之前的账,那也是在解决直接导致沈烛音身死的二皇兄之后。”
“你……”楼邵哑口无言。
九皇子见他情绪激动,起身绕到他身后,搭上他的肩膀安抚,“阿邵,你不是说,前世我输给二皇兄,是因为手段不够他毒辣,没有他狠绝吗?今生不能重蹈覆辙,那我就要做到比他更果断。”
“是你说你不喜欢她的,那沈烛音对我们而言不过是枚微不足道的棋子。你总不能因为她,而埋怨我吧。”
楼邵神情僵硬,脑海中一片空白。
沈烛音死了?
她那样鲜活的人,怎么会死。
还是因为他。
“阿邵?”九皇子试探地喊道。
楼邵回过神来,“不可能!”
他嘴里喃喃,再度跑出九皇子府。
九皇子见他状态不好,在府里吩咐一声便跟随而去。
楼邵又跑回小院,在喧闹之下,纷扰之中,一眼看到了灵堂中跪坐又沉默的谢濯臣。
他脸色苍白,满面颓唐。
“你怎么又来了?”四处晃悠的熙嘉明知故问。
楼邵没有回答她,呆呆愣愣地看着灵堂。
“我们来吊唁。”紧随其后的九皇子上前解围。
熙嘉藏不住情绪,哼哼两声转身就跑,把言子绪推出来接待。
言子绪亦是一身素衣,敛去了一身富贵气,乍看有几分不属于自己的沉着冷静。
“九殿下若是方便,可以里边一叙。”
九皇子一愣,下意识看向人群之中的谢濯臣。后者眸如寒潭,正好回头扫视了他们一眼。
再三思忖,他还是应下,“好。”
本欲拽上楼邵一起,但他就跟被点了穴一样,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九皇子无奈,“阿邵!”
“你去吧。”楼邵一动不动,“我在这里等你。”
九皇子放心不下,扯了他好几下他都不为所动,只能作罢。
“真是搞不懂你。”走时还小声嘀咕。
楼邵也搞不懂自己。
就像有一把生了锈的刀,虽没有利刃,但一下一下割在他心口,磨出了血。
好像没有很疼,但是会让他喘不过气来。
——
沈烛音在希玉房里,给她端茶送水,贴心伺候。
“你的供果比我的甜。”希玉趴在床上啃着果子,不由感叹。
“这有什么好攀比的。”沈烛音白她一眼。
希玉摇头晃脑,“这世上能参加彼此葬礼的姐妹,也就只有我们俩了。”
沈烛音没搭理。
得不到回应的希玉目光锁定她,发现她正把耳朵贴在窗户上,努力听着外面的声音。
“你在干嘛?”
沈烛音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别吵,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何止一个人在哭。”
“不是哭丧的哭!”沈烛音仔细辨别,“是抽泣,好像还是个男的。”
外面声音太嘈杂了,她听不真切。
她的话瞬间勾起希玉的好奇心,令其坚强地从床上趴起,为了尽量不要拉扯伤口而僵硬地挪动,好一会儿才走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