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和值钱的东西,包括手机和gps定位器,全都被打劫了。照理说,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a、肥龙、杨立中,他们三个是亡命之徒,走出去属于人见人怕的。
但事实并非如此。
毕竟他们不是普通的亡命之徒,给二十块钱都能提着马刀上街乱砍,他们这是去执行任务,如果在任务之前就见了红,挂了彩,事情传开了,那他们就得打道回府。来打劫的游民一共七个,东欧人种,又或者是西亚人种,反正黑皮肤的白人在中国人眼里看来都一样。劫匪抄着砍刀和不知道哪个年代什么地方出产的骑枪,样子是虚张声势的凶恶。因为看不出路数,肥龙决定放弃抵抗。把这七个人全收拾了也不在话下,可是你不晓得他们从哪个洞子里钻出来的,附近有没有同党,他们带了一支m19和一支ak47,唯独没有带挖坑的铲子。
戈壁滩不同沙漠,地面被内陆的狂风刨蚀千年,硬如磐石,杀完了人没地方埋,那也够头疼的。可能死了的七个劫匪,一百年内都无人问津,也可能当天晚上就有人打着火把抄着家伙来找他们算账。
倒是他们三个的人命,轻贱一如沙尘。肥龙认为在性命没有受到威胁之时,要保持低调。
劫匪头子掂着ak47,很满意,抬起手准备一枪打爆杨立中的脑袋。
“你保险栓没打开。”杨立中提醒。
劫匪头子一脸茫然——听不懂普通话。
肥龙用俄语翻译了一遍,见对方还是听不懂,他就把枪接过来,“诺,应该像这样……”拉完保险栓以后,他又把枪恭恭敬敬地递了回去。
劫匪接过枪,又对准a“咔嗒”一下,打了空枪。
杨立中双手放在后脑,神情漠然:“枪里没子弹。”
肥龙用俄语短句道:“我们没带子弹,这枪是吓唬人的。”
说完,他鼻梁上被枪托狠狠地敲了一记,气候本来就是干燥得打个喷嚏都要狂流鼻血,这下真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最后劫匪们把他们的东西全部装到了马上,然后吆喝着走了。
“他们为什么不要车?”a问。
“不会开吧?”杨立中猜测。
“这地方牲口比车好使。”肥龙仰头倒在车前盖上,一边用手指压着自己的鼻孔试图止血。
果然他一语中的,越野车在风沙天里开不出多远就抛锚了,修修弄弄,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如果他们今天还到不了目的地,那真是糗大了,出师未捷身先死。
13
“我早说应该坐飞机来。”a裹着毛毯抱怨,大清早的,寒气逼人,他觉得腿都冻木了。
“没有直航,如果在喀什转机,我们三个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做生意吗?”肥龙打了个喷嚏,结果鼻血又狂飙起来。
“就没有中国人跑过去做生意吗?非洲都有人去。”
“据边远说——没有。”肥龙仰着头瓮声瓮气地答,他的鼻孔还是经常出血。他身形彪悍,面目本是再平常不过,此刻因为一下巴的血迹,就显得格外狰狞了。
a捅捅前座的杨立中,“杨二,你去看看发动机。”
“我不会看。”杨立中裹在毛毯里一动也不想动,隔壁的清晨太冷了,即使现在不是冬天。
“等我修好了车,你让我干一次,怎么样?”
“行。”杨立中二话没说,一口答应。
“操!一点儿都不诚恳!”a裹着毛毯跳下车去,他掀开车前盖,拿着扳手这里敲敲,那里打打。
“我下去活动活动筋骨。”肥龙说完,跳下车去,他往前走了二十米开外,拉开裤子拉链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