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婆子朝宋九看来一眼,见老三媳妇来了,这就说道:“这地咱们直接卖给朝廷得了。”
宋九感觉可惜,任婆子接下来的话却改变了她的主意。
“不想跟王府有什么牵扯,也不想跟朝廷惹上关系,卖了地,一了百了,得笔银钱,咱们任家心安理得。”
看来晋王妃的信对婆母的影响很大,再说婆母要做这个主,即使不问她也是可以的,宋九点头,她是没有意见,大嫂这边……
“你大哥大嫂那儿我来说,这事儿也是我决定的,跟老三媳妇没关系,你大哥大嫂将来要是见石头村的人赚了大钱眼红,就怪我这老婆子。”
婆母想得周到。
瞧着小叔子这意思,石头村的地是朝廷收走,到时候石头村的人都会发一笔横财,这消息要是传出去,石头村的人会高兴死。
刘安见任家做下了决定,也不好再相劝,只得将这话带回去。
而荣义却在养伤的期间会以晋王府的名义给朝廷送去奏折,由晋王府揽下石头村矿场的开采,如此他不仅能留在安城不走,还能照看矿场,免得这天然矿场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任家大房在石头村的地以及全家人一起买下的山头,转眼得到了一笔大钱,竟是一万六千两银子的补偿,想来比石头村的村民要补偿得多。
想想当初他们买下的钱,再到现在到手的钱,任家人是真的发财了。
沈秋梅看着到手的钱财,此刻回娘家,她都是抬着头走路的,她妹妹嫁到城里的粮铺,钱都不掌管在她的手上,家里大哥给人递状纸,赚的也是小钱。
不过这一次沈秋梅高兴归高兴,却并没有将石头村地的补偿说出去,娘家人并不知道,只是突然看到大女婿和大女儿回来时那满面春光的样子,沈父沈母便有些摸不着头。
尤其沈秋梅带着丈夫回娘家,向娘家人说了,他们一家老小都要跟婆母回平江府的娘家去,沈家父母都忍不住问道:“你婆母的娘家在平江府?那么远呢?娘家是做什么的呢?”
不仅沈父沈母这般想,便是听到消息一路赶来的妹妹沈秋燕以及赵大宝,也忍不住朝夫妻两人看来。
上一次赵大宝牢狱之灾后,赵父就对任家有了敬畏,也因此善待了沈秋燕,这会儿赵大宝也很想知道任家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身份。
结果沈秋梅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婆母娘家人在平江府做知州,她可是知州府的千金。”
这话一出口,沈父沈母差一点儿激动得晕过去,亲家母怎么就成千金大小姐了,他们咋不知道。
也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沈母拉着大女儿的手,看向大女婿,终于想起来了,当时自己将女儿嫁到任家去,就托人打探过,说这任平娶是个千金小姐,在人家家里做长工走了运,才娶回来的。
只是谁能想到这位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人家还是知州府的女儿,沈母想不清了,亲家公那老实巴交的庄户人,咋就娶了这么一个能耐媳妇。
一旁的沈父听了,心头不是味儿,没忍住说道:“想我也是个秀才公出身,就遇上这种好运道。”
这话一出,沈母王氏就看向了丈夫,随即底下的儿女都看向了他,他就知足吧,好吃懒做能娶到媳妇就不错了。
沈秋梅带着丈夫任广田从娘家回来时,坐在牛车上还哼着小曲儿,今个儿算是在娘家人面前扬眉吐气了一番,她还没有说自己家卖了矿场发了财的事。
一万多两银子,庄户家里几代人都看不到这么多的钱,当时买的时候才多少钱,这生意多亏得三弟媳。
沈秋梅抱着丈夫的胳膊,说道:“以后只有他们巴结咱们的份,我们以后也少回娘家,不然惹上麻烦。”
任广田无奈的看了媳妇一眼,说道:“我娘虽说是知州的女儿,但是我爹并无权势,所以咱们还是做老老实实的庄户,没有什么不同的。”
沈秋梅点头,“我知道的,我就是今个儿太高兴了,每次咱们回娘家都得看脸色,今个儿我终于扬眉吐气了,还是我嫁的夫君好。”
任家大房回娘家出了口气,任家二房回娘家却是不同的,杨冬花完全不想再管娘家的事,看着二哥再也没有回来过,大哥在她和丈夫的带动下,在村里开了小卖铺,借着这进货差价一家人还算能糊口。
任家得了笔朝廷的补偿,分到二房手中有不少呢,然而杨冬花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也像往常一样带了些营养品就来了娘家。
任家要出趟远门,杨冬花想起上次准备逃离安城的时候,自己对父母的思念,所以这一次出门还是要回娘家一趟的。
杨冬花将母亲周氏拉回里屋,从怀里拿出二十两银子塞到母亲的手中,叮嘱道:“娘,这钱你自己好好收着,你要给大哥大嫂,我也没有意见,但是我们一家人要出远门,一时半会我不会再来看你了。”
“你要是没钱用了,有个生病什么的没有给你治病,你也是该,我这话说的难听却是事实,娘要向着大哥大嫂,我也没有办法。”
周氏看着女儿竟然给了她二十两银子,一把老泪落了下来,有些话憋在心里头好久了,瞧着女儿要跟着任家出远门,忍不住说了出来,“你大哥开小卖铺,你大嫂把小卖铺里的东西往娘家送。”
“我好几回看到,你大嫂还威胁我,叫我别说,说了以后不给咱们两老的养老。”
杨冬花一听,暴脾气就来了,这小卖铺的生意靠的是薄利多销,原本今天她带着丈夫过来,还打算以后将粮种的生意也交给大哥,这下好了,杨冬花不想了。
“我以前就想到过的,是爹娘非要求着我教大哥做生意,大嫂这么做,这小卖铺只有亏本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