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道友,敝宗……”陈晋开口正要说话,唐宁摆了摆手:“陈掌教,请允许我说完。”
“我明白你要说什么,这些场面话我已经听得够多了,今天实在不想再浪费时间去推诿扯皮,我理解贵宗的做法,眼看着北海、乐安、平原三郡的玄门纷纷反叛,获得了足够的利益,而本宗又在北海郡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于是你们蠢蠢欲动,想要在这关口要挟本部,讨价还价。”
“我知晓你们可能得到了东莱郡一些大宗门的暗示,说实话,如果换做是我,坐上你那个位置,也有可能会这么做。”
“但在我的立场,必须如实告诉你,贵宗想要在缴纳供税的事情上讨价还价,那是不可能的。”
“供税是什么,那是本宗的脸面,是本宗在青州的地位象征。陈掌教,你有见过有人把自己脸面伸出去给别人打的吗?”
“这么说吧!哪怕东莱郡那些大玄门要以附逆北海郡为要挟,本宗也不可能答应减免应缴纳的贡税。”
“因为一旦这么做,就等于向外界宣布,本宗失去了对东莱郡的控制力,哪怕这个所谓控制力已经脆的像一块棉布,那也是要本宗拼尽全力去维护的。”
“难道你认为本宗高层会那么傻,随便你们一闹,就将这块底裤给扔掉?”
“换做是我,宁愿使你们附逆北海、乐安、平原的叛贼,也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让步,盖因这代表本宗的颜面和影响力。”
“公开作乱的逆贼可以出兵将其击溃,而后收复失地,威信仍然犹存,只不过是进行了一轮清洗,假以时日,仍然可以恢复往昔的繁荣。而一旦开了这个口,减免了贡税,今后发生任何危机,青州所有玄门都会有样学样。”
陈晋道:“唐道友,请相信,敝宗绝没有反叛之意,供税之事,敝宗上下感到十分惭愧,恳请道友转告贵部,再给我们点时间,我们会凑齐供税如数缴纳给贵宗。”
唐宁摇了摇头:“陈掌教,我这般推心置腹,毫无保留的肺腑之言,你却还是遮遮掩掩,看来贵宗是真没什么诚心。”
“既然如此,那好吧!我就再把话说得明白透亮一点,千甲宗和弦乐宗几处资源辖地被攻袭,事情是我们干的,如今弦乐宗已经将贡税缴纳了,陈掌教,你不会逼我们也对贵宗用这种手段才肯将灵石拿出来吧!”
“不知你听说没有,前些日子,在镜月宗驻本城主事张伊的邀请下,东莱郡各玄门宗派在本城的代表会了一面,议事期间,本部联队主事方达生师叔义正言辞斥责了千甲宗掌教,并明确警告千甲宗,如若一个月之内,他们还不如数上缴灵石,那么便奏禀宗门,剥夺其玄门的身份。”
“以反逆之状,对其施展雷霆之击,彻底抹去千甲宗的存在。”
“诺大一个东莱郡,少一个千甲宗又算得了什么事?这是本部方达生师叔的原话。”
“现在离方师叔他们定下的期限还有约莫半个月,弦乐宗已是非常识时务的上缴了贡税灵石,目今千甲宗那边动向我不得而知,此次我是受了死命令而来,一定要将贵宗贡税征缴到手。”
“今日我来之前,原本是信心满满,有弦乐宗弃暗投明的行径在前,我原以为贵宗会利落的给我明确答复,没想到贵宗的态度……”
“陈掌教,看在咱们老朋友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发自肺腑的忠告。”
“半个月时间,最多半个月时间,到时候我会带着人手包括玄灵船一道拜访贵宗,如果我们仍是空手而归,那么贵宗就别再为贡税的发愁了。”
“我会上报本部联队,请求裁撤掉贵宗玄门身份,到时候你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和千甲宗组成同盟,一起对抗本宗。”
“在下言尽于此,告辞了。”
………
轩堂城,千甲宗,议事大殿内,众人聚于一团,掌教孟贤端坐于主位上,神情落寞,像是一个斗败的公鸡。
“掌门是时候做决定了,此事不能再拖,难不成真等别人打上山门才去想主意?”下方左侧一名须发皆白老者开口说道。
其话音方落,另一名方面大耳中年接话道:“前日,我去拜访过星月宗,他们态度仍是模棱两可,说的都是场面话,我们不可能将宗门存亡寄托在他们身上。”
“此时我们低头,那么本宗颜面将荡然无存,甚至会成为整个轩堂城的笑柄,本宗又何以立足。”
“是颜面重要,还是宗门的存亡重要?难道你指望镜月宗和星月宗帮助我们抵抗太玄宗,纵使他们真有此心,也不会在这时出手,必然等太玄宗出手之后,再以此为借口发难,如此才能激起其他玄门兔死狐悲,同仇敌忾之心。更利于他们统合其他玄门,可对我们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或许能想个折中的法子,既能让事情得到平息,又能保存宗门的颜面。”
“徐师弟有何良策?”
“我们先上交一半,过几个月等其他宗派都交了贡税后,再交一半,对外就说,我们在筹措灵石中,这与我们先前应对太玄宗的说辞一样,如此亦可显得太玄宗无理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