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人家夫妻情深义重,咱们硬生生的要把他们拆散,似乎于情理不合。”
“这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吃力又不讨好的事,徒做恶人,我觉得没那个必要。”
“本来好好的一桩事,要是弄得反目成仇,就太不划算了。何况茹涵既对其夫君情义深重,她若知晓此事,反生怨念。”
“一个是她恩重如山的师傅,一个是她拜堂成亲的夫君,硬要她两者选其一的话,夹在中间着实不大好受,您说是吗?”
南宫暮雪默然无语。
白锦堂继续说道:“我倒不是说同情那小子,只是觉得这样做的话,对茹涵伤害很大,要是换了别人家的儿女,我才懒得管这般闲事。”
“我知道,您担心那小子拖累了茹涵的修行,因此不愿他们见面,可有些事吧!堵不如疏,物极必反,您越是拘束着她,她反而心下越是想念,久而久之,或许就成为她心中一个执念,这对她修行未必是什么好事。”
“您将茹涵拘束在身旁,教导她修行,纵使她修为晋境迅猛,然温室中的花朵很难彻底成长,要想独当一面终究还是得自己经历风吹雨打。”
“您能庇护的了她几百上千年,难道能庇护的了她一辈子吗?她总有要自己走的路,您心下比谁都清楚,以她这般性子,真要放到外间去经历事务磨练,肯定要吃大亏的。”
“趁您现在还能庇护,她还有试错的机会,纵使得罪了人,闯了祸,您还能帮她照应,是该放手让她下去历练历练了,难道真要将她一辈子圈在身边不成?”
“我这次回来,就准备让敏一去兖武营独自去历练,您看怎么样?”
“兖武营?”南宫暮雪眉头微皱:“以她的修为不太合适,还是放到青武营去吧!其实在宗门也没什么不好,人情世故这些东西在哪里都一样,不一定非要到荒芜贫瘠的地方才能历练出来。”
白锦堂伸手将挡在她身前柳枝拨开,两人边走边说道:“这不是想让她独当一面吗?经纶世务那一套当然是在哪里都一样的,但在宗门有人庇护,心态会不大一样。您既然说让她去青武营,那就让她去青武营吧!”
“茹涵的事儿,我觉得还是让他们顺其自然的渡过为好,他们两人天赋资质相差的确很大,但于修行者而言,灵根资质也不能代表一切。”
“退一步说,假使两人不能在修行路上一道前行,白头偕老,也终究是她自己的选择,或许经历过黑发人送白发人,见伴侣年华老去,她会彻底看淡男女间的情爱,长远来看,这对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咱们又何苦去做这个恶人?”
南宫暮雪面无表情:“你这么卖力为他说话,收了那小子很多好处吧!”
白锦堂笑了笑:“您别说,我还挺喜欢这小子的,除了资质低了点,出身不高,为人通情达理,识大体。”
“他刚入本宗时,就为他徒儿到处奔波,最终给他徒儿也在轩堂城找了个差使。后来又偶遇他故宗派一名弟子,彼时那弟子被人追杀,他又找关系摆平了此事,并给那名弟子同样找了个差使,可见此人念旧,而念旧者必有德行。”
“话说回来,他要真是薄情寡恩之人,茹涵能这么对他念念不忘吗?她虽然性子执坳,可却聪慧过人,这一点师姐最清楚不过了。”
南宫暮雪回头撇了他一眼:“你对那小子倒还挺上心,连这些小事都打听清楚。”
“是其联队主事方达生拜访我的时候,随口打听的,现在人家都知道是您一手将其安排入本宗的,在外人看来他自然是咱们的人,宗不能装作视若未见,听而不闻。”
“看来你是做足了充分准备来的。”
白锦堂笑道:“师姐,你对他的固有印成见太深了,这都多少年了,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彼时他虽然是清海小岛的炼气弟子,但现在亦是本宗弟子了,不能再以老眼光看待了。”
“我来之前,还见过他一面,是其主事方达生带他来拜访我,如今他也是元婴修士了,还在结婴之时领悟了后天神通。”
“后天神通?”南宫暮雪眉头微簇。
白锦堂道:“我当初听闻时也是有些许惊讶,没想到以此子的资质竟然能够领悟天地神通,可见此子还是有些悟性潜力的,机缘一事向来难定,俗话说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准不齐将来他能够一飞冲天也未可知。”
“师姐您又何必徒做这个拦路虎,上次我见的他的时候,他也明确说了,对您只有敬畏和尊重,十分感激您的关照,绝无半分怨念。”
“巧言令色。”南宫暮雪淡淡道。
“我看他倒是有几分真心实意,不似作伪,而且渊华逼迫他的事,他也发了重誓,绝不会和茹涵提起半个字,以免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我认为,咱们其实没必要管的太多。”白锦堂说道,见南宫暮雪一言不语:“师姐,这件事儿您到底怎么想的?”
“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儿,好好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去拜访姜家,这才是大事儿。”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在哪里都不能幸免。”
“这件事连师叔都出面了,能争取的都给你争取了,白师兄在姜家面前,都把你夸成花了。要是还不能成,就是你自己的事儿,我看你怎么跟白师兄和师叔交代。”
“怎么交代?总不能因为谈不成,就剥皮抽筋吧!要是你们能拿刀逼着人家非我不嫁,还说的过去。师姐您方才也说了,人家都未必乐意,我看你们不要对这件事期望太高。”
“别跟我这儿耍贫嘴,好好想想到时怎么表现,姜家对你印象不差,要是搞砸了,就等着挨收拾吧你。”
“对了,师姐,我这还有一封唐宁送给茹涵的书信,待会儿我就交给她,您不反对吧!”
“你不是都已经替她带过好几次书信了吗?还用得着问我?”
“那都是敏一干的,我一开始也不知情,您要怨就怨她,可别冤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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