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顿了顿,抬眼对上白衣公子垂着的眼眸,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试图找到一丝一毫的自责和内疚,很可惜的是,那双眼中只有被戳中心事后的窘迫与不知所措。
南连枝轻笑着道:“黎家主心思倒是纯洁的很,为人也老实巴交,本以为是个放荡公子,没想到只不过是给我换了身新衣裳,就捧着我的脸说要对我负责,说要和我成婚,生怕我余生没人照顾,没人要我这个累赘。”
“这番作为倒委实与他的外表不符合。”她坐在凳子上,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把玩着将水喝完的空杯子,她道,“你也是如此。你的作为,和你这外表也不符合。瞧着人模人样,但做出来的事情委实让我刮目相看。”
何生冷声警告道:“你少得寸进尺。”
南连枝听了这话,她“哎呀”一声,曼声道:“何二爷毕竟也是和我相处了十几年的人,您掩饰的好没让我瞧清楚您的人品究竟怎样,性格又是如何,但我想来不喜欢躲藏掩盖,所以我的为人您还不清楚么?闲的没事了,就喜欢蹬鼻子上脸。”
说完之后,她似笑非笑的抬眼看着白衣公子。许是被她看的别扭了,那公子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般的道:“昨晚是我的错。”
南连枝故意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摆手,她大惊失色的道:“哪儿敢?何二爷说这话委实是抬举我了,您怎么会做错事情呢,昨晚明明是我的错,是我多管闲事,就该任由那只不祥胡作非为,在旁边儿冷眼瞧着,也不会给自己平添什么伤。”
“是我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出手伤你。”何生稍稍顿了顿,似是解释,他道:“我以为你拿着镰刀是要伤害卿玉骨,以为你运起邪术是失控想要攻击我,所以才出手的。”
南连枝却道:“可是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伤害卿玉骨?”不等何生回答,她就又道:“凭什么觉得我会出手伤你?”
她转念忽的想起什么,恍然大悟的“哦”了声,如梦初醒般的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若有所思的道:“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嫉妒卿玉骨可以嫁给你,可以成功的坐上泸州何二爷夫人的位子,妒火中烧的我气不过,就索性要杀了她?”
“那我不得不说何二爷您的想法委实太天真,也太不了解我了。泸州何氏和平阳卿氏两家既然几个月之前就开始商量婚期,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将婚事定下,想来你们彼此都是真心喜欢,或者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所以才会如此。”
她继续道:“我自然不会做拦路之人,不会阻碍你们的婚事,我承认我曾经的确爱你,但是我对你的感情还没有到在被你欺骗后,在被你为了另一个女子重伤后,在你要求我屈身当妾侍之后,仍会毫不改变的爱你的地步。”
“当我的妾侍,并不屈身。”何生冷声纠正道,“你未免太将我妾房的位置看得低了些。泸州何氏毕竟颇负盛名,虽然妾房没有正房尊贵,但也绝对不会寒酸到哪儿去。你不必说的这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