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正就是以本名孙思岌的身份出战,此是孙家一致商量的结果,他是名副其实的本人,自然不怵对方的盘问。倒是当他看到对方过来的其中一人后恨得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地响,此人正是当年设计骗他导致他被家族扫地出门的主凶。
听到他将当年之事讲得清楚无比,细节处一丝不曾漏过,第五家的人再无法怀疑他的身份,只得约定各返本阵,三鼓后开始武斗。
他们回到本阵,第五功圜已对阵容作出调整,他新收的七位义子全都布置在孙思正的正面,七个孔武有力的精壮汉子虎视眈眈地盯着孙思正,那模样仿佛要生裂他。
第三通鼓开始敲响,鼓点由徐到疾,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双方的人各执着手里的兵器、绷紧了身体随时准备冲出去。
两边的鼓声同时戛然而止“上呀!”的吼声同时响起,四百多人如同两道波浪发狠往土台汇去。
孙思正一马当先,他的全身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少年时他也曾无数次憧憬过这一刻,为家族冲锋陷阵勇夺慈娘娘,好为自己身份卑贱的母亲在家族人的面前赢回一点点尊严,然而那一场变故摧毁了一切憧憬和梦想,他被无情地从家里赶走,母亲惊吓兼伤心过度撒手人寰,失去了一切的他丧家犬般四处流浪,直到被四神教胁迫入教。
五十余年云烟过眼,少年时的漏*点和梦想这一刻回到他身上,只为了泉下的母亲,他要了却这一桩久远的心结。
第五家的七个义子武功不弱,轻身功夫个个了得,几十丈的距离须臾掠过,抢在孙思正前头踏上土台。这时双方开始用沉重而缓慢的节奏敲鼓,五柱香的时间,五柱香后谁家在土台上站的人多谁家获胜。
孙思正知道今天的关键是打倒对面的七个人,搁在以前这实在轻松不过,道力一出封住他们的内力运行就可予取予夺,可今天不行,陶勋有严令不准使用道力,那么只有用道家的技击之术,天册技击篇里的拳掌之术是最合适的选择,修仙界无人见识过,最妙的是拳术完全施展开后会自行在体内开始凝炼太元元气的过程,使得有仙力护身,这个应当不算违背主人的命令吧。
第五家七子直奔孙思正,三人执长棍、两人执短棒、一人执软鞭、一人为拳掌功夫,七人照见他便围上前一阵猛攻。他们七人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太阳穴高高鼓起,棍影鞭拳虎虎生风,一招一式挥洒出来犹如山岳凝峙,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棍头、鞭梢、拳掌之上隐隐有嗤嗤声,所指的部位均是人体要穴,沾一沾都足以让人丧失行动能力甚至丧命的部位。
孙思正运起天册技击篇拳法心诀,调运起体内真气,身体一滑侧让过最先的一鞭,身形切入到第二人正面,迅疾如电地并指点向对方臂弯穴道,同时抬脚后发先至扫到将要及身的长棍棍身侧面,真气吐出将长棍踢得变向正好击向另一个执短棒的对手脑袋。
他这两下动作速度极快,姿势很是潇洒优美,如行云流水一般将最近的三个对手逼开,另外四个人因为同伴的移位挡住去路而不得不变招。他一招挡住七个人的攻击后心中十分畅快,哈哈一笑,运气于全身,将拳招尽情施展,同七个强劲的对手斗在一块。
八人交手飞快地过了几招,双方的人马拥到土台,于是凡夫俗子们棍棒齐举大打出手,有的爬上台直接参战,有的尽力冲开对方的人马,有的则试图分隔对方后续人员,四百多人在此打作一团,不断地有人受伤见血倒地。
丁柔有些不忍,对陶勋:“你做官的时候不是爱民如子么,看到这么多人将要受伤,你真的打算袖手旁观?”
“在其位谋其政,这种事就算我今天插手了,明天他们还会打下去,必须找到一个让他们双方愿意化干戈为玉帛的法子,否则你以力压人人家不会服气,而我们两头不讨好,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守着他们不让他们打架吧。何况天下间似这样的冲突不知有多少,我们不可能一个一个全部干预,故为政者须从根本上解决百姓的生活温饱,倡行文明教化,使人人富足而知礼义,则此等无谓的冲突自然难有生存下去的土壤。”
“哼,你总有说辞,真不知你年青时的正气到哪里去了。”丁柔有一点点不满,撅起嘴不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