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勋待她在视线里消失后,伸手掌五指微蜷如握一物,轻轻对里头说过几句话挥手抛出去。
柱天峰及其附近的修仙者都听到一个雄浑的声音:“学生孤云山陶勋劫后余生,感谢各位高邻前来探望,方才多有得罪,望乞恕罪。”
随即,被禁住仙力和身体的百余剑仙一齐恢复自由。
他们莫不心头剧震、面白如纸,回顾起自己刚才的种种言行举动,不少人生出惧意,几乎每个人都认为陶勋有意独霸孤云山,故以此举警告他们离开。
拳头大就是硬道理,他们当中绝大多数纵不甘亦不得不打算起避出孤云山后该往何处定居才好。
这时,陶勋的声音紧接着传过来:“远亲不如近邻,学生与各位前辈、朋友比邻而居亦深感荣幸,往后盼能守望相助,大家都做好邻居,好朋友。”
众人心头一松,皆知原来陶勋没有驱逐他们独霸孤云山的意思,于是一个个用各种方式隔空欲向陶勋表达友善,可惜对方自说过那番话之后就再没有动静。
陶勋放完话,拉起丁柔疾往京城方向飞去。
路上问起门人弟子的情况,王思仁已经住进景园寸步不离地保护陶骥夫妇及其幼子的安全;孙思正、欧焕一直留在客寓仙居闭关;杜希言仍随莫宁修行;官觳和田姎儿老老实实地呆在仙云山潜修;令狐灵已提前完成修行,前往终南山跟随正式的师父韵通阳修道;至于他的大弟子董雨焉则已经先一步赶往京城,为营救他的分身做准备。
提起他的徒弟,丁柔笑道:“思焉才到京城不过三日,京畿和邻近地方的修仙同道闻风而至者七十余人,董仙子的绝色之名果真名不虚传。”
陶勋讶异道:“怎么她弄出这么大动静?”
“你不知道,现今京城魔焰涛天,数百邪道妖人聚集,他们或敕封为天师、真人驻进皇城,或为裴党骨干、要员重臣的客卿,内外勾结、操纵权柄,鬼啾魉咽、乌烟瘴气。”
陶勋暗自疑惑:“京城乃天下枢机,自古朝廷之事或皇城、高官的府第乃业力、尘劫最盛之所在,非有大机缘、大气运、**力者不可轻易沾惹。他们却是凭的哪一条?梵天老祖是怎么办到的?”
“今峨嵋方自韬光养晦,别派隔岸观火,大门派不牵头,小门派绝不肯主动沾染业力因果,结果造就群邪当道、群魔乱舞的局面。仅凭我们几个人想要营救出岳城恐非轻与,所以思焉才会出此策。”
陶勋飞得极快,说话间京城在望。他用大神通远远望向京城上空,果见邪氛滔滔、晦暗无光,紫微星暗、帝气奄弱,看来朝政紊乱使得原本凝聚而稳固的天下气运逐渐呈溃散之态。
天下动荡遭罪的还是百姓,陶勋平生最厌恶那些为一己之私欲便置兆黎于水火中的野心家,对靖宁侯一党杀心渐起。
一路带着妻子匿迹潜形,绕城往北飞出几十里来到襄山,他要先与避入山中的蒯月朋见面。
靠近洞府,浓烈的杀伐气息阵阵传来,暮色中看得见远处林中光芒闪动,轰隆之声不绝。
“有人围攻蒯先生。”
“是邪道中人,总共七人,两人出窍期、五人元婴期,有两人使用的是中品中阶的法宝和仙器,七人攻守颇遵法度,是一伙的。”陶勋用神识扫过:“蒯先生困在洞府,还好护洞阵法尚能支撑,蒯先生暂时安全。”
“哼,欺上门来,我去打发掉他们。”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陶勋赶紧止住丁柔:“我们先进洞去。”
蒯月朋正坐在护洞仙阵的枢机位置,将手中法器不停地在阵图上移动,小心地催动仙阵御敌。
当他看到陶勋夫妇出现,立即高兴得跳起来:“东翁总算来了,要不然再支撑三五天,学生只好借传送阵弃府逃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