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冯鄂家里出来,陶勋接连走访了十余个旧同僚、同年府邸,这些人当初同他的关系还算不错,如今多在翰林院、国子监供职,也有个别任六科给事中的。同样递上礼金和书信之后,他们也都答应上书为陶勋辩护。
按计划走访完旧日同僚,时间就要到申时四刻,他施展缩地术来到圆福酒楼附近。走进酒楼,小二上前来招呼,他按约定报了个暗号,小二立即将他领到二楼一间雅间。推门进去,里面空空如也,朱阴还没有来,一边坐等,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万一她没有收到那张留笺,自己下一步要如何行动。
捱到酉时二刻,房门被推开,朱阴飞一般闯进来,四下打量只看见变化容貌后的陶勋,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脸上的兴奋也黯淡许多。
陶勋装作不认识她,只揖礼问道:“请问姑娘何事?”
“阴姝遁桅杆,儒子辨邪奸。”
“匹马战蝥寇,擒贼若等闲。小人陶福参见朱大人,我家主人让小人代向大人问好。”这是朱阴为纪念江船上初次见面所作的打油诗,只有他俩才知道,故约为切口。
“不必拘礼,因为殿下兴致好,脱不开身,让你久等了。”朱阴扶他起身:“你回去要代我感谢陶大人问候。半年没见面了,你主人还好吗?没有因为公事操劳忙坏身体吧?”
“托大人洪福,家主人身体康健。”陶勋感受到她言语中的关怀之情,心里也是一阵感动:“家主人也时常语及大人,说大人是巾帼英雄不让须眉,公忠勤事可为楷模,故时刻警省自己不可纵己,不可荒怠公务。”
“呵呵,你主人是个正人君子,君子却常常容易被小人陷害,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他派你来找我与他现在遇到的麻烦有关吧?呵呵,你主人的动作真的好快呀。”朱阴似乎对他这么快得到消息没有半点意外。
“不知道大人说的麻烦是指的什么?如果只是指青虚观的几个妖道,那便只猜中了一小部分,比起这件事来,家主人还有更麻烦的事哩。”
“哦?”朱阴的眼神猛地一亮:“有什么事会让陶大人头痛呢?”
“请大人先看过这两封书信。”陶勋递上两个厚厚的信封。
朱阴接过信,先挑了那封薄的信,这一封信是关于乌衣门几个重要头目在供状中供述玄机等妖道跟他们相互勾结阴谋刺杀虞撼川夺取其家产的经过,信封里附上了供状的片断和破获的乌衣门秘密组织的重要情报。
朱阴快速看完之后,兴奋地道:“亭渊真不简单,乌衣门荼毒江湖千余年,行事极隐秘,朝廷历年来花去那么大力气也伤不到他们筋骨,却没想到一下子栽在他手里,这一下他们有大半的组织情报落到朝廷手中,若能将其一网成擒,亭渊居功劳第一。”
“大人过奖,家主人说这次能破获乌衣门的阴谋,抓获乌衣门副门主以下头目五名、杀手一十二名、斩获乌衣门杀手三十余人全是运数使然,也是乌衣门气数已尽,合该衰落,更是幸亏武林朋友鼎力相助才得全此功。”
朱阴多看了他一眼:“有其主便有其仆,你的语气倒和你的主人颇相类。”
“小人惶恐,小人只是转述家主人的原话而已,哪敢与主人相提并论。”
“亭渊既立下如此大功怎么还没见奏报到朝廷呢?我要马上回去向殿下禀报这件事情。玄机等几个妖道和乌衣门的逆党勾结在一起,象他们这样的妖人怎配得上圣眷呢?幸亏圣上没有为他们的案子下圣旨,不然要闹笑话了。”停了停,她问道:“那几个人证一定要好好保护,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