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立即加派人手。”张庆德应了一声,并没有走。
“庆德,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从县衙传回来的消息,归府的黎管家仍然不能说话。还有,陶勋除了到公堂办公之外就和他的夫人共处内室,门窗都关得紧紧的,也不许人打扰他们,天天都是如此,连他请来的两个师爷也轻易见不到他。听内衙役妇们说,知县夫人美得难以想象,两人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张庆德的嘴角露出暧mei的笑意。
“呵呵,年青人嘛,血气太旺。他的气色怎么样?”
“前几天开始略略出现疲态,一直还没有恢复。”
“嘿嘿,还算不错嘛。不知道他的夫人美到什么程度呢?”邓宏景觉得身体某一部分开始发热了,连忙甩掉绮念对张庆德道:“你给我看紧三少爷,严禁他出门与狐朋狗友胡闹生事,严禁他与青虚观的道士接触。”
“是,老爷。”张庆德答应下来往门口退去,退了几步停下来:“老爷,依我看陶勋马上便会有事要求老爷,何不乘机请他携眷上门做客呢?”
“嗯,我自有理会。”邓宏景嘴上不说,心思已经动了。
张庆德退出去不久,外面有人通报,城里的十几个士绅受邀快到了,邓宏景继续独坐一阵子,得家奴再三通报方才起身到前厅相见。受邀而来的士都绅参加了城门口迎接新知县的仪式,尽管他也派出管家做代表前往,却仍然想从这些人的口中打听新知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酒席宴上好说话,这是一条自古以来的规律。来的十二个士绅齐聚在客厅的时候一个个表现得道貌岸然,满口之乎者也、道德伦理。等上了饭桌有歌伎相陪的时候,酒尚未下肚便迫不及待地温香软玉抱满怀,淫词艳语满嘴飘,再待得三杯酒下肚,谈论的主题马上转变为谁家的公公扒灰、谁家的小妾偷人之类。
在邓宏景慢慢引导之下,他们将对新知县的看法和打听到的小道消息全吐了出来。从他们的评价来看,倒与冯鄂的**有几分相似,在他们看来陶勋判归家的案子既收了钱又收了个俊俏丫头,更在百姓心目中树立了一个不错的形象,一举三得,深谙为官之道。所以他们自信满满地认为新知县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人,应该可以以利结纳,虽然现在尚表现出清高,等三把火烧过之后必定要原形毕露。
其中一名士绅乘着酒兴大叫道:“他就是个商人子弟出身,我就不相信他不言利,我就不相信他当官不捞钱!”
此话深得众人之心,其他人纷纷响应,轰然叫好。
但突然间不知从何处泼来一片水幕,兜头将饭桌上的人全部淋得透湿,已带寒意的凉水浇灭了他们正在燃烧着的兴致,一干人狼狈地看向四周,客厅被几十根火烛照得雪亮,在四角侍候的婢女一个个手上空空如也却惊得不知所措,门外昏暗影子在宫灯的光芒下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