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勋拦住他:“欧兄莫生气,学生怕铸剑谷一脉有失才如此说词。欧兄是血性男儿,今日大事实须仰仗兄力多矣。”
“但凭驱使,有死而已。”
“欧兄言重了,需要你做的事有点凶险,断断不至送命。”陶勋取出一根三寸的铁刺递过去:“这件阎王刺学生昨晚特意炼过,使用之法就是昨晚教你的炼气口诀。邪道网罗到不少类似金针门一样的武林中人为走卒,给他们强行打通一处经络间的通道,借此在对阵的时候催动预先种进手臂里的咒符,破坏对手的真气运转;另外学生还估计有一批刚刚入道不久的邪道混在人群里,他们的危害更大,对付这些人学生等既不便,更无暇,只有请欧兄援手。
阎王刺专破炼气者的道基,当他们催动手臂道符之时或妄用道术的时候欧兄可凭寻仙石之力辨认出来,全力刺击之,见血则立破其邪功,令其复如常人。欧兄身上穿的龙藤筋丝甲虽然甲刀枪不入,但却挡不住仙剑击刺,若遇道行深的剑仙欧兄必须马上避开,切不要妄想用阎王刺对付他们。”
“嘿嘿嘿,原来原相公伉俪昨晚帮助欧某提升功力时就已经做好这个打算,只要你们计划周详,我就更加放心,必不辱命。”
“玉虎,你化成虎斑猫模样护在欧兄身边,务必保证他的安全,遇见危险之人切切不可恋战,立即将他带出山谷。”陶勋拿出一封信塞进玉虎口中:“你将欧兄送到安全的地方后速速带此信到峨嵋仙云山找蓝眉真人,将这里的事详细禀明,如果峨嵋派愿意收录你入门,远胜于在我手下修炼千万倍。”
玉虎睛光大炯,斗大的脑袋拨浪鼓般摇动,显然不愿意离开,但是看到陶勋摆出十分严厉的模样,只得垂首应承。
天坑附近人山人海,各门各派各自盘踞一块地盘,手中竹排、竹篙竖立,人如山、篙如林,倒也颇有一番气势。
入口的地方自觉地围出一个大圈,昨天陶勋三人驻足的突崖上站着七十多人,紧凑地围成半月状,这些人正是各门各派的头领,中间的十八人便是六大门派的代表和慈云大师等长老。
少林寺达摩院首座普慧禅师五十多岁,面相微胖,留着浓密的黑色短须,显得十分精神。他的眼神有些忧虑,昨夜听师叔祖和师叔讲述金针门事故的经过之后,心里原本就有的不安更加强烈,面对神情振奋的江湖豪客,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对面的每一个人听见:“诸位武林同道为袁道宗残忍杀害我六门派弟子一事齐聚于此,共同讨伐凶手,贫僧代表本寺方丈和五门派掌门深深感谢诸位侠义热肠。”说罢同其他五位代表向群雄团团施礼,众人纷纷还礼。
有人叫道:“普慧禅师不必客气,武林百年来有六大门派主持公道正义,压镇邪魔外道才能得风平浪静,我们各门各派才能安心地开枝散叶、日渐兴旺。如今袁贼残杀六大门派弟子,就是公然与天下武林为敌,对此等恶贼巨寇,我们武林中人人人得而诛之!”他的话立即得到众人响应,身后的门人弟子也跟着呼和起来,五、六千人的声音顿时将山谷震得瑟瑟发抖。
等众人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普慧禅师继续道:“诸位武林同道有倾全派之力到此伐罪的,有门中精英尽出前来助拳的,也有无数游侠义士激于义愤孤身至此讨贼的,总数达五千七百余,如此盛会亦是武林数十年来仅有。大家同仇敌忾,何愁讨贼大事不成。”
人们听他如此说自又是一片欢呼,经久才息。
“然而众位侠士到此竹云谷皆是不期而至,贫僧是方外之人,在寺中管理上千僧人,颇知道数千之众如果没有首脑指挥,做起事来未免容易出乱子。对面竹剑居的袁贼道宗,敢于挑战天下武林义士,所凭恃者不过两事,一是他窃据的离魂神剑,另一件就是下面天坑里的奇门大阵。下面大阵的厉害之处想来这些天以来有不少义士已亲身体会过了。”
“禅师说得不错。他奶奶的,老子十天前就来了,见姓袁的躲在里面不肯出来,一性急同几个师兄弟想要冲过竹林去。没想到那里面当真邪门,一进林子里就刮风,老子还没整明白发生啥事就晕头转向地就被吹出来,我们十几个人被那么大的风吹出来,偏偏竹叶从头到尾动也未动弹过。”
马上有人接道:“龚老六,我亲眼你被吹脱了裤带子,想必平日听多了枕边风,赶到这里现世报吧!”此话惹得人群一片哄笑声。
还有人道:“老子想一把火烧了它,结果一股风吹过就吹灭了。”
“昆派何汪长老精于奇门遁甲之术,他说此阵之奇是他平生仅见,推演数日也没理出一个头绪。”普慧继续说道:“原本我们对此一筹莫展,无计可施,忽然得到了高人指点。”
“不错,好象昨天晚上咱们每个门派突然都得到消息,说下面的天然大阵所凭借的是坑里万古竹林的灵气,要以竹破竹,砍伐山中毛竹当兵器击伐下面的竹林,奇门阵就被破了。行与未行,其实很难说,也不排除这是心怀叵测之徒故意散布的谣言。”说话的是沧州六意门的吴屹山掌门。
“吴掌门这话是什么意思?谁心怀叵测,你倒给指出来!”有人不满地道。
普慧连忙接过话:“不能排除吴掌门的推测,贫僧与其余五门派的同仁商议之后也有所担忧。此传言应验与否,谁也不能保证,所幸试验一下并不困难,如其不成,我们再另想办法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