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柔最恨有人辱及师门,气得停住马,回头看过去,说话的是个中年人,一身劲装,面相十分刚毅,太阳穴高高隆起,一身肌肉如同小山丘般层层叠叠的凸起来,泛出古铜色,显然是个外家高手。
还有两人跟他一起,都是同样的穿着打扮,衣领处绣了一个黄豆大小的“虎”字,三人对她怒目而视,身上的肌肉一跳一跳,很不友善。
丁柔刚要发作,陶勋打马插到面前,一边拉住她的手,一边对三个汉子赔笑道:“三位,内人年少不懂事,说话不知轻重,如有冲撞,还望海涵,三位都是大英雄,胸怀宽广,想必不会计较于小节吧。”
说话那人听陶勋的话说得得体,心里舒坦了一些,鼻子里哼了一声,用教训的口气说道:“后生晚辈不要心气太高,要记得谦虚谨慎,不要将天下的英雄看轻了,要不然是要吃亏的。”
孙思正从后面赶上来,阴阳怪气地对他们道:“三位壮士说得对,满招损,谦受益,做人是不要太得意,不要动不动摆出一副居高临下教训人的阵势,不然铁定要吃亏的。”
三个壮汉被他的暗讽气得够呛,肌肉鼓鼓而起,对他怒目而视,身上散发出逼人的气势,如同三尊金刚天神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孙思正只冷笑一声,三人突然感觉到从他身上冲过来一股无比强大的气劲压迫到身上令他们站立不稳。
三人心中大惊,情知这下遇到劲敌。重压之下赶忙运气踏马步稳住身形,调转内力死死相抗,不过那股压力飞快地增加,仿佛无有穷尽,不到两息功夫,三人额上、脖上青筋暴胀,全身泛起血色,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出,腿肚子不由自主地颤个不停。
他们意识到自己不是敌手,对方连手都没出,仅凭气势威压就让他们狼狈至此,足见功力之高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心中不禁后悔不该图一时意气惹下麻烦,只是并不愿丢面子求饶,只好死力抵抗。
耳听见陶勋喝一句:“老孙,住手。”
压力马上消失,他们收功不及,身体向前摔倒,快要触地时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扶住,赶忙趁势站稳,四下打量却找不到暗中出手相助之人。
陶勋和颜悦色地对他们说:“三位英雄,鄙人管束不严,下人多有得罪,请勿放在心上,彼此就此揭过了吧。”
三人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互相看了一眼,齐声道:“我们学艺不精,不是你们的对手,十年之后再向阁下讨教讨教,山高水长,后会有期。”也不问陶勋三人的姓名,迳自走掉。
陶勋见无端得罪人,忍不住责备孙思正:“老孙,你掺和什么呀!”
丁柔怒道:“你别怪老孙,至少他敢出头,不像你那样胆小怕事。哼,亏你还做人家的丈夫,眼见妻子被人欺负,居然向着外人说话,我真是瞎了眼。”
陶勋被她抢白得心头冒火,刚想发火,透过面纱看见她眼中有泪,不由得心里头一软,凑近她柔声劝道:“柔柔,我不是不帮你,咱们都是修道的人,何必和凡人一般见识呢?再遇到这样的事,我一定护着你不让你受委曲好么?”
丁柔也觉得自己语气太重,有些后悔,听到他的软话,就势微垂首轻轻点了点头,姿态温婉可人叫人怜爱,夫妻间一场差点爆发的争吵就此冰释消弥。
那三个壮汉号称“秦山三虎”在武林中小有名气,以他们的身手在孙思正面前竟连手也不敢动就逃跑了,旁观的人对他们大感兴趣,纷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陶勋不想再惹是非,打马赶路。
后面有人喊话:“兄台请留步。”
回过头看,十骑自数十丈开外策马跑来,说话的是个年轻书生,隔这么远,声音传过来仍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