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该死的家伙们,绝不可能是什么流寇盗匪!”英琼看着从容不迫,消失在密林之中的那群盗匪,对着自己的上司,也是他跟随多年的师兄吴明子发出一阵气急败坏的怒吼:“你看看他们行军布阵的方式,他们森然严明的军纪,还有他们行事的方式,哪里是什么流寇盗匪?分别是一支精锐之极的战部。”自从英琼奉命随师兄吴明子率部荡平这股名为东山贼的流寇以来,他们便陷入了极度的被动之中,数次进剿都无功而返不说,还先后多次遭到了对方的伏击和偷袭,损失极为惨重。
对这支东山贼的流寇态度,英琼也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变成得逐渐重视起来,他通过自己地细致观察后发现,这支流寇组织严密,军纪森严,战力更是堪比军中那些最精锐的战部。他也由此断定,这支名为东山贼的流寇绝对不可能是一支散落山野之间的流寇,而是极有可能隶属于那个大势力的精锐战部。
“可是他们不是流寇盗匪?他们又是什么?”吴明子要比英琼年长不了几岁,可是加入战部的年头却要久得多,久历风霜的他也要显得老成得多。
“这……”吴明子的问题让英琼顿时哑口无言,他所有结论的都是建立在推断的基础上,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支撑自己的观点。可是他依旧强辨道:“反正他们不是什么流寇盗匪!上头那些家伙根本不了解情况,就胡乱下命令。居然要我们三天之内就剿灭他们,这根本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你凭什么说他们不是流寇盗匪?你有什么证据?”吴明子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指着那支已然完全消失在山野之中东山贼,以极其严厉地口吻质问道:“你现在也是校级的军官了,以后没有根据的话,就不要乱说。否则的话,上面那些人,随时可能用动摇军心的罪名来治你。”
其实吴明子从一开始,就发现了这支名为东山贼的流寇有些不对劲。这支东山贼的流寇并不四处烧杀抢掠,也从不强征裹挟当地的妖魔为他们效命,他们的所有补给除了一少部来自辖地中妖魔的自发奉献和接济,大部分都是他们用自己生产的丹药、灵食和魔兵甲胄换来的。他们连俘虏也从不加害,甚至还救治被俘的伤员。
这种做派不要说流寇,就是以仁义自居的凌宵派等名门大派也绝对做不到。
可是怀疑归怀疑,吴明子却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这支战部来自某一个势力。
事实上,就算他能找到证据,也没有任何作用。
上面那些人根本不会相信他们这些底层的军官的话,他们只会认为,自己在为战事不利找借口,以逃避罪责。
吴明子回过来头,只见英琼涨红着脸,扭到一边不看自己,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重,伤了师弟的自尊心。自己这个师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年轻气盛,有时候沉不住气。他想了想,对英琼道:“师兄刚才的话,说得有些重,你不要往心里去。只是在军中不比在门派,有时候一句话被人抓住把柄,就可能人头不保。你的天赋也在众师兄弟中最好的,也是师傅最器重的弟子,日后继承他老人家衣钵,发扬门派的重任还是要放在你的肩上。所以一定要珍重自己,切不可乱发牢骚,以免自误。”
他的这一番话,既有鼓励,又有规劝,说得和风细雨,入情入理,让英琼十分感动,气也早就消了一大半。“师兄规劝得是,我刚才实在太过孟浪了。”英琼想了想,接着说道:“我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担心师兄这趟差使难办!”他们收到的命令是,在三日之内剿灭这股名为东山贼的流寇,否则的话,军法从事。可是这群流寇油滑得像泥鳅一般,他们并不与吴明子的战部交战,只一味地带着他们在崇山峻岭中绕圈子。
吴明子和英琼跟着这群流寇在山中转悠了两天,一无所获不说,还接连被对方打了几次伏击,连辎重补给也被对方抢夺一空。
英琼想了想,说道:“我看这股子贼军甲精良,丹药灵食充足,他们必有巢穴作为依托,否则断难如此。要不,由我率一队精锐,循着他们的踪迹,深入贼穴,师兄率主力在后,尾随掩杀。”
“不行,这样太冒险了。”吴明子却是摇头道:“这群贼的实力极强,他们之所以避战,并不是怯战,而是不愿徒自折损兵力。若是真把他们逼急了,我们定会遭受他们最疯狂的反扑。”
英琼急了:“那咱们怎么办?”
吴明子道:“撤兵!”
“撤兵?这怎么行?”英琼一听,差点跳了起来。
吴明子道:“我们失去了辎重补给,前面又敌情不明,再打下去会吃大亏的。”
英琼急了:“上面要是怪罪下来,你可怎么办。”凌宵派向来军法森严,这次进剿,久战无功不说,还损兵折将。要是就这样回去,全军都难逃责罚,吴明子身为主将,更是要被治以重罪。
吴明子却是一脸地淡然:“上面要是怪罪下来,我一身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