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愿追随师父,以复兴玄女门为己任。”练无邪离开杨真,抢前拜了下去。
“好。”九玄仙子一览众人,最后目光落到金枝、玉叶两女身上“从即日起,你们二人直属多弥罗麾下,改恶从善,玄阴门的恶习若再出现你们身上,后果不用本仙子告诉你们。”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杨真,隐约觉得罗刹女跟眼前这个玄女门门主重迭了起来,从内到外,若如一人。
也许式微的玄女门真的会在这个女人手上崛起。
“我师姐她怎么还不还神?”杨真有些焦急。
他将碧落杖交给九玄仙子后,迫不及待地请其施法为萧清儿还魂,然而事情并没有那般顺利。
还魂法术完成两日后,原本尚可行动的萧清儿却陷入了深度昏迷,无论如何也无法唤醒。
“你难道怀疑本仙子暗动手脚不成?”九玄仙子将萧清儿重新平放软榻上,回身厉瞪了杨真一眼,凤目暗含煞气。
经历这么多事情后,杨真哪敢再轻信于人?
“晚辈请教一个问题。”
“你讲。”九玄仙子轻轻抚了一下手上的碧落杖,无意间回避了杨真逼视的目光。
“鬼母所炼十八阴煞魔女在缺了我师姐后,是否会威力大减?”杨真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在你眼中,本仙子这般不堪?”九玄仙子笑了笑,声音中藏着一丝强抑的怒气。
“晚辈不敢,玄女门自古与魔道不共戴天,势不两立,晚辈当然不会怀疑前辈的立场不过前辈与家师有恩怨在前,我师姐乃家师爱女,难保前辈不会有所私心。”
“胡说!师父她不是那样的人!”不等九玄仙子发作“砰”一声,练无邪已经气冲冲扑入了静室,她望着杨真,满脸怒意和失望。
九玄仙子冷笑:“就算本仙子有心留难此女,你又如何?”她本是一等一的心高气傲,在化身罗刹女之时更是杀伐决断,掀起无数腥风血雨,若非看在练无邪的分上,她哪容得下杨真这个小辈当面放肆?
杨真本就心中烦躁,不由怒上心头:“若是前辈无能为力,那么晚辈就打算带走师姐,圣宗姬香仙子定有办法让她恢复神智。”
九玄仙子怒极反笑:“你若想害死这女娃,就尽管带她走。”
“师父!”练无邪两头作难。
“前辈是在威胁我?”杨真轻轻推开横在身前的练无邪。
“威胁?岂敢!”九玄仙子一把拉过练无邪,师徒站在一起“你昆仑人强马壮,我们师徒势单力孤,自然比不了。”
练无邪眼神忧急,杨真这才清醒过来,施礼道歉:“九玄前辈,晚辈过于担心师姐,一时冲动冒犯,还请前辈多多担待。相信前辈定能施展神通,帮助我师姐恢复神智。”
九玄仙子幽幽叹息一声,摆手道:“三魂七魄乃人性命之本,成道之源,吾辈探求毕生,也难以菌其妙,本仙子虽薄有道行,却非大罗金仙,人力总有穷尽。你师姐魂魄分离,伤了本命元气,须温养调理工夫,急不来。”
“晚辈原本打算眷通知师门这件事,既然前辈有把握,晚辈就耐心等待,一切拜托前辈了。”杨真说完,不等九玄仙子有什么反应,就退了出去。
“师父,杨大哥他不是故意顶撞你的,他心情不好。”练无邪见师父一脸阴沉,慌忙代为解释。
“傻丫头,你难道还不明白?这小子所有心思都在他师姐身上,哪里还有你?”九玄仙子怜爱地伸手抚了一下练无邪的螓首,眸中却充斥着爱恨难分的幽测缠绵。
“师父,才不是呢”羞红了脸的练无邪把头藏到九玄仙子怀里,嗔叫不依。
九玄仙子意味深长,轻拍着练无邪:“师父是为你好,你出身不同常人,日后有多大成就,连为师都不能预见,切莫在儿女情长上消磨心志啊。”
“师父,这个萧姑娘真的没办法醒来?”练无邪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九玄仙子的话,突然转移了话题。
“怎么,你也怀疑师父?”九玄仙子有些生气了。
“弟子当然相信师父。”练无邪犹疑了一下,抬头道:“前几天,那个偷偷摸摸的女人究竟是谁,她还让弟子叫她师叔”
九玄仙子神色一肃,不容置疑地命令道:“这件事你就不要过问了,师父自有主张,你不要搭理她,也不要让杨真这小子察觉这件事。”
“可是”练无邪有些不安。
九玄仙子断然道:“没什么可是,以后为师会告诉你,现在不行。”
“是,师父。”练无邪垂首答应,只是声音有些无力。
转眼又过了两日,萧清儿的状况依旧没有起色,杨真除了每日陪伴她几个时辰,就是在洞府内尚未去过的地方转悠。
他隐隐察觉到,洞府自更换主人后,有些异样气氛,不管是练无邪还九玄仙子,都似乎有意无意的回避着他什么。
就在他下定决心再找九玄仙子一谈之时,消失了一阵子的蚩越竟然出现了,而且神色凝重,似乎发生了大事。
“大巫如愿归来,想必已经取得了我巫门尸巫一脉的认可,算上早有决议的灵巫,大巫已经获得了巫门半壁江山。”
杨真似笑非笑,对蚩越道:“那你黑巫一脉呢?”
蚩越拱手道:“蚩越不才,已算正式执掌黑巫一脉,只待大巫一句话,蚩越愿效犬马之劳。”
见蚩越摆出的阵仗,杨真颇感无趣,摆了摆手:“跟你开玩笑呢,杨某对做什么大巫没有任何兴趣,只要你们不找我麻烦就好了。”
“只有大巫才能率领我族走出黑暗,重新屹立修真界,请大巫万万不要再犹豫。”蚩越“咚”一声拜倒在地。
“好了,好了,你起来,此事以后再说,你匆匆赶来,定是发生了大事,先说来听听。”杨真送出一道柔劲,将蚩越强行托了起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随着对杨真无形敬畏日益增长,蚩越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斟酌一下后,谨慎道:“卢麒出事了。”
杨真大惊,急忙追问:“那小子最近应该跟他师父在一起,怎会出事?”
“他师父被害,他师妹失踪了。”蚩越苦笑道。
“以那小子脾性,不把天给掀翻了?”杨真脑中浮现如野兽般暴怒发狂的卢麒。
“天是没翻,不过也差不多了他跟崂山剑派大打出手,至今死伤数十人,整个修真界都震动了。”
“究竟怎么回事,难道崂山剑派为上京城的事寻仇滋事?他现下境况又如何?”
杨真坐不住了,他与卢麒结识时日不长,但彼此却很是合得来。
蚩越黝黑的脸庞上浮现一线阳刚笑容:“事情真相不可得知,属下只是传递与大巫有关的重要讯息至于卢麒,现在可能藏身在东海附近,其它仍旧在打探当中。”
“他丧师在前,失友在后,孤立无援,我必须助他才成。”杨真虽是担忧萧清儿恢复状况,但待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他略作挣扎后,下定了决心。
“属下随时待命。”蚩越在杨真面前越来越像一个忠心的下属。
“杨大哥,出什么事了?”练无邪一阵风般飘了过来。
“正好。”杨真轻手将练无邪带出门去“我师姐她状况可有起色?”
“你放心好了,师父说她会在短期内醒来。”练无邪气闷地撇了撇嘴,一脸不快,她在杨真面前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杨真长吁一口气后,道:“我要去东海救一个朋友,短则三五日,长则半月就回来,我师姐她就拜托你了。”
“我跟你一起去!”练无邪脱口而出。
“不,洞府人手不足,若有魔道来袭,你师父一人很难招架,听我的。”杨真知道练无邪性子倔强,所以只好动之以情。
练无邪眼看着杨真和蚩越前后消失在洞窟深处,一丝莫名忧愁,不禁挂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