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琼拍上范淮的肩,手下之人抖三抖。
“无常大人,你,你害怕啊?”宣琼有些不敢置信。
范淮轻咳两声,正声道:“我怕。”
长荧问:“无常?勾魂使吗?”
范淮道:“是啊是啊。”
长荧闻言,转身问:“同一天道法则下,所有魂魄都归你管吗?”
范淮道:“归我勾。”
紧接着又补充道:“谢忱他也勾点儿。”
另一位无常的名字。
长荧应声,继续带路:“应当快到了。”
三人再走一阵,便彻彻底底进入一座洞窟之中,四周无风涌入,显然是一处封闭的场所。
洞窟正中,有一掀开棺盖的棺木,里面随葬物品多是孩童玩物,也有许多灰烬成堆鼓起。
“朽木……”宣琼上前轻轻碰了碰棺木上方碎裂的木板。
“怎会这样……”范淮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一切,“谁人如此恶毒,曝露棺椁不入土中,还给人打上魂钉。”
这,这叫人如何安息!
范淮那双毫无血色的眼中登时留下眼泪,只是落下便随风化为虚无。
长荧在四周转了转,发现棺木侧方有开裂的石板。
长荧轻轻移开,发现了一卷竹书,因地下潮湿,有着不少虫蛀的痕迹。
“与妻罗宁书……”长荧低低念过竹书前几个字,“罗宁……”
好耳熟的名字,这是谁人妻子?落款处偏偏被虫蛀的一干二净,中间大致写的尽是思念之语。
宣琼又缓缓将棺盖推开,棺材里有两串赤鳞珠,一大一小。
宣琼目测比对罗宁的手腕与赤鳞珠,尽管罗宁已经瘦到脱相,但也仅有大赤鳞珠可带在手上。
“这是什么鳞片?”宣琼稍微躬身,想要细看,范淮却直接将罗宁的尸身放进棺材里压住赤鳞珠。
宣琼面前扬起灰尘,不禁咳了起来。
长荧听见动静放下手中竹书。
“怎么了?”
宣琼指了指罗宁,又猛烈咳嗽了几声。
范淮道:“妇人之棺,腹中有子,不可随意进棺探看,尤其是这种生前死后受尽折磨的逝者。况且婴灵不入轮回,万一怨气尚存,伤及精神,便是修补也来不及的。”
“孕妇?”长荧思索片刻,“这里有一卷竹书,上面是写给妻子罗宁的话,不过何人所写已是无法看清了,石缝潮湿,虫蛀有些严重。”
宣琼绕过来,拿起竹书,那缝隙中便再无其他东西了。
“方才棺中有两副鳞片磨成珠玉的手串,应当是给这姑娘和她腹中孩子留下的。”宣琼道,“只是不知是何物鳞片所制。”
这副棺椁十分寻常,但衣物制式是七百年前灭国的青虚国服饰,尸骨保存至今至少有七百年之久且尚未腐败,若无特殊技法,是盖不可能保存如此完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