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再跟我继续下去了，你跟我明说，我会成全你，绝对不会逼你的，为什么你要这样残忍的对待我，在你的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王以沫始终没有勇气去掀开那条白布，只是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声的哭泣起来。

房间里是那么的安静，静的可以听到她的眼泪落在地板上的声音，那一刻，随之陨落碎裂的，还有她的心。

“如果你爱我，你会来救我，空气很稀薄，以为寂寞……”她的手机铃声，是一首《氧气》，因为爱他，所以，他是她的氧气，然而，她的氧气，已经消失了，她不确定，以后的自己，该如何活下去。

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声音，王以沫凄然的冷笑着，手机从指间滑落，砸在地上，她现在没有心情去接任何人的电话。

“原来是我啊，高夏哥哥，你说你对不起我，因为你没有爱上我，可是，那不是你的错啊，真正错的人，是我，我才对不起你，因为我愚蠢的爱，害你丢了性命，我不应该拉着你出来的。”

王以沫将他脸上的白布掀开，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眼泪，愧疚，痛苦，在那么一瞬间爆发，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崩塌了。

“高夏哥哥，你爱着冰儿对不对，你的死，她也有份，所以，她该来送送你的，你想不想见她一面。”王以沫笑着，泪水从脸颊滑落，她拿着手机，拨通了慕容冰儿的号码。

“喂，以沫，有什么事情么？”

“冰儿，你来一趟医院吧。”王以沫在听到慕容冰儿的声音之后，忽然变得十分的冷静。

“医院？你怎么了么？”

“我很好，但是，高夏哥哥死了。”

“……”慕容冰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死了？高夏死了？“以沫，你说什么。”

“我说高夏哥哥死了，你来医院一趟吧，见见他最后一面，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是我想，他一定是想让你来看看他的，毕竟，他那么喜欢你。”

这是慕容冰儿第二次被迫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第一次，是妈妈，第二次，是高夏，一路上，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但是王以沫的话，让她已经明白了，陆泽悠说的没错，以沫那么聪明，应该已经察觉出来了，高夏喜欢她的事情。

森冷的寒意透过单薄的衣服，让慕容冰儿毛骨悚然，她站在门口，看到地面上跪着的王以沫的时候，忽然喉咙哽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王以沫很平静的抬起头，看着她，脸上是没有干的泪痕，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让慕容冰儿觉得那么的陌生，陌生的让她不寒而栗。

“以沫。”慕容冰儿握紧了包，目光落在了床上躺着的高夏的身上。

“冰儿，你来了，快去看看高夏哥哥吧，不知道，人死后是不是有灵魂的，他的灵魂若是看到你来了，肯定很好高兴，他对你，也是痴心一片，在临死的时候，心心念念想着的，还是你。”王以沫的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那是慕容冰儿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表情，所以，在那一刻，她觉得很不安。

“高夏，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慕容冰儿缓缓的走了过去，看到这个被鲜血染红的脸庞，曾经，她看到这张脸，也惊叹过，可如今……

“他死了，车祸，失血过多，医生说，救不了了，冰儿，你知道么，其实，是我们一起害死他的，我，你，都是凶手。”王以沫支撑着身体起身，走到了慕容冰儿的面前。

“你说什么，以沫，我听不懂。”

“我说，我们都是凶手，我们都该死，死的却是他。”王以沫抓着慕容冰儿的手，按着她的肩膀。“你跪下，跪下。”

“以沫，你干什么，你疯了。”慕容冰儿被撕扯着跪在了地板上。

“高夏哥哥，你最爱的女人来了，我们一起跪在这里，跟你说对不起，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勉强自己，是我不该勉强你跟我在一起，是我们对不起你，请你安息吧。”王以沫一直在大笑着，一边笑着，一边掉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慕容冰儿咬着嘴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高夏居然也会死掉，而且，以沫居然已经知道了，高夏喜欢她的事情。

“对不起有什么用，高夏在走的时候，也一直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没有爱上我，对不起，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满心里想的，还是你。”

王以沫的嘴角，一直是那抹冷酷的笑意，她为自己感到悲哀。

“高夏的事情，我很抱歉。”

“你知道他喜欢你的事情，对不起，看着我的男人，对你痴心一片，你有没有觉得很自豪，慕容冰儿，你真有魅力，所有的男人都围着你转，上官沐阳喜欢你，哥哥喜欢你，就连高夏哥哥也喜欢你，我就不该自不量力跟在你身边，我傻，才会拿你当朋友。”

“以沫，你别这样，我也不想看到事情变成这样，我心里也难受的。”

慕容冰儿的心里也真的很难受，看到高夏死，她的心里，早就已经被愧疚所填满，高夏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一个曾经在她的面前，说喜欢她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你说你也会难受，慕容冰儿，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心痛和绝望么？心痛就是，我明明知道他不爱我，是为了你，才接近我，和我在一起的，我却仍旧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强颜欢笑，视而不见。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就可以让他改变心意，可是，他到死，都没有爱上我，在临死前的那一刻，他告诉我，对不起，以沫，我爱的不是你，我爱的是慕容冰儿。你听到这些话，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全世界都绕着你转，而我，什么都不是。”

“以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隐瞒我，我就是怕你知道会生气，会伤心，才会这样做的，我从来没有喜欢过高夏，也没有想过，要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我没有接受过他的情意，更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对不起，对不起，以沫。”

慕容冰儿看着面前痛不欲生的王以沫，也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活生生的撕裂开来了，她不知道，事情变成这个样子，究竟是谁的错，她难逃责任，王以沫的痛苦，终究是她造成的，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慕容冰儿，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一点都不想，我让你来这里，就是要你亲眼看看，这个痴痴的喜欢你，却被你害死的人。我恨你，我恨你，你害死了高夏哥哥，我不会再原谅你了。”

王以沫狠狠的打了慕容冰儿一巴掌，这一刻，当掌心的疼痛和她脸颊火辣辣的刺痛一起袭来的时候，那种绝望，还有友情破裂的痛苦，将她们两个人席卷。

她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彼此信任，彼此扶持，在慕容冰儿最艰难的时间，一直都是王以沫在帮助她，她们说了，要一直一直做朋友，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大概，是谁也没有料到的吧。

慕容冰儿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好像被火烧一样，王以沫打了她，她愣住了，虽然以沫的力道不打，可是慕容冰儿还是觉得疼，不仅是手疼，心里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