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唐正，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了，如果非要在他的脸上找一种表情的话，那就是阴沉。

判官笔的笔帽，不知道何时已经被拔掉了，露出了笔端了。

水银色的杀机，犹如凝如实质的流水一般，在白色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极为耀眼。

场面气氛一度僵硬而肃杀，草婆婆眼神阴沉而警惕的看着唐正，全身紧绷到了极致，可是又不敢轻举妄动。

蛊门只是天下七门里屈居末位的存在，而她在蛊门里也不算拔尖，唐正如果真想杀一个人，她还真拦不住。

楚沉鱼也是喉咙滚动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看着唐正，目光闪躲，不敢和唐正的视线接触。

毕竟，今天的事情主要是她想对周美云下手的，秦观棋只是帮她代劳，也是帮凶，她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脸来面对唐正。

“这支钢笔挺别致。”

可是反观秦观棋本人，即便脖子被刀尖抵住，也没有半点害怕的神色，反而轻轻笑了起来。

“是啊，不出意外，很容易割断你的脖子。”

唐正笑呵呵的说道：“秦璞阳应该已经给你做好榜样了，不要来惹我，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说得不错。”

秦观棋赞同的点点头，说道：“那个不成器的二弟，的确是个疯子，但是，天才和疯子左右为邻，疯子可以是天才，不是吗？”

“那你是什么？”

唐正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死人？”

顿了顿，唐正望了一眼一望无际的燕京大运河，继续说道：“这里是大运河，又是湾区，你说，我要是在这里把你杀了，会不会有人知道？”

“你把我杀了，然后呢？”

秦观棋笑容一点一点敛去，甚至从容的掸了掸整齐西装上的灰尘：“楚小姐，是不是也要杀了？”

唐正像是听到了最搞笑的笑话，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杀她？”

“唐正，大家都是聪明人，这么偏袒，好吗？”

秦观棋意味深长的看了唐正，说道：“如果要深究到底，整个事情的策划人，是楚小姐，而不是我。”

“我和周夫人关系很好，我自问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唐正沉默了，秦观棋说的对，如果非要深究，幕后真凶只会是楚沉鱼，而不是秦观棋。

“的确是这样，但是这个草蛊婆，是你带来的。”

唐正面无表情的说道：“秦大少人脉真是广，居然连蛊门的人都认识。”

“多认识一个朋友还是好的。”秦观棋平静的说道。

唐正不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秦观棋。

他的身材堪称完美，但是很壮硕。

即便被唐正拿刀指着，秦观棋也没有半点惧怕的神色，依旧气定神闲的站着，仿佛唐正手里拿的，不是刀，而是一根调皮的狗尾巴草。

“你是不是觉得你是秦家的人，我就不敢动你？”唐正笑眯眯的问道。

“不，你敢动。”

秦观棋摇摇头，说道：“你不仅敢动我，还敢杀了我。”

“可是我从你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害怕的神色。”唐正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应该尊重那个正在威胁你的人，你不害怕，只会激起他的愤怒。”

“所以，你生气了？”秦观棋嘴角微微上扬，笑了。

“还没有。”唐正笑着说道：“但是快了。”

“当一个男人有了决心，那将无所畏惧。”秦观棋说道。

“包括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