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这条墓道走得半晌,便出现了一处分叉口,这次我们果断选择往北而行。古墓中墓道不出意外的话,都是四方对称的,有了雨幕声当年刻下的坤位做基础,墓里的方向也比较好辨认了,不会似往常那般摸黑抓瞎。
又这般闷着走了约摸半盏茶功夫,我有些受不住了,正要开口打破这种死寂,却听花惜颜轻声嘀咕一声:“奇怪,我们……好像又绕回来了。”
我一看,眼前赫然便是我们方才进入的那处洞口,青砖散乱,旁边还蹲着那个狮子模样的石雕,脖子上不由得冒了一层冷汗出来:“不对,我们后面一直是选择往北走,应该是顺着这陵墓后方一直朝前赶,墓道直来直去,方向总是不会变的,怎么还会绕回来?”
洛神摆了摆手,话语果断:“我们再走一遍,这次的起始方向,改朝右边走。”
众人点头,又顺着那曲曲折折的墓道走了半晌,回来一看,洞口还是那个洞口,石雕还是那个石雕。
端宴这下急了,一抹脑门上的汗:“他娘的,我们这回算是遇上鬼打墙了,这里头估计有什么东西拦着,还不愿意让我们进去呢,得,这不是铁了心要赶我们回去么?”
鬼打墙又叫鬼遮眼,是一种迷路的现象。陷入鬼打墙之局的人,来来回回,不管怎么绕,最终还是会回到最初始那个相同的位置,永远也走不出这个死局。在民间,有时候阴气重,体质弱的人夜里经过墓地,也会遭遇鬼打墙,一般遇上的这些人,后来多半都被吓死了。
一咬牙,我们第三次沿着原先那条墓道,重新走了一遍,依旧绕回到了这处洞口,我顿时一阵绝望,问雨霖婞道:“妖女,你以前下墓的时候,有没有遇上过这种事?”
雨霖婞摇头道:“鬼打墙可不常见,一遇上几乎就等于困死其中,凶得很,我倒是没遇上过。不过我爹爹早些年遇上过,他那时候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硬撞撞出来的,那可做不得数。”
花惜颜叹口气,面色苍白道:“来回走了这许久,也都累了,我们先坐下来歇息下,养精蓄锐,歇息之余,也好想想对策。”
我一想也对,这般急得团团转也不是个事,还不如坐下休息,看花惜颜的脸色,走了这么长的路,她那伤病的脚,估摸着也受不住了。
于是大家席地而坐,喝了点水,暂作歇息。
我靠着身后那个狮子模样的石雕,偏头忖了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道:“对了,我记得我小时候,昆仑跟我说起过我那几位师叔伯的一个故事,好像就和鬼打墙有关。好像是说,五位师叔伯结伴去掏前朝的一个古墓,看见棺材里躺着一个女人,身上衣饰华贵非凡,尤其是她那一对三寸金莲,上面裹着一双极为精致的绣鞋,压金弄玉,是个绝品。昆仑道师门倒斗有个规矩,便是倒斗时可以顺走墓主的宝贝,但是墓主的尸身却要好生敬着,身上穿的衣衫鞋袜都不可剥离。但是我那四伯眼馋,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便顺走了那女人脚上的那双绣鞋,后面退身回去的时候,他们一行五人却怎么也走不出去,总是围着那女人的棺材打转,后来还是七叔叔想了个主意,才将这个鬼打墙给破了。”
说到此处,我眼风一扫,却见坐在我旁边的洛神侧着脸,隐在火光边沿,面色竟有几分古怪。
她一边听我说,一边居然摸了一只手套出来,缓缓地套在了她的右手上。这种手套是雨霖婞备下的,由软皮所制,妥帖地黏着肌肤,倒不会影响手指的灵活程度。
墓里有些东西脏得很,并不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