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七饼”。
白洁刚要恼怒,扭头见是苗佳禾,怔了一下,眼睛落在她的脸上,转了几转,到底没出声。
正在这时,随着一声“和了”,刚才听牌那位兴奋地推倒面前的几张牌,原来,白洁出牌后,有人也打了万字牌,出了一张“五万”。
刚巧,人家和的就是五八万。庄家,两杠,算算下来,这个炮点的可太大了。
白洁有些后怕,捏着那张八万,狠狠在手心里搓了几下,这才扔出去,招呼着其他几个人来介绍。
“来来来,算好了帐就来瞧瞧我家小姑奶奶,今儿刚回北京。”
拉着苗佳禾的手臂,白洁凑上去和她脸贴脸,笑得众人直说这哪里是母女,分明是姐妹才好,姐姐媚,妹妹娇,靠在一起叫人移不开眼。奉承话谁不会说,说得好,说得精妙才是高端。
这三个都是跟着丈夫见惯世面的,打眼一瞧便知道苗家的这姑娘身上的劲儿来得冲,聊了几句也就都纷纷告辞,说是改天再聚。白洁也不挽留,接下来她还安排了别的局,趿拉着拖鞋起身就去送了客。
苗佳禾几步走到卧房门口,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再转头看见白洁给自己点上一颗烟,靠着门厅眯着眼吸着,她忍不住问道:“你几天没回家了?”
床上散乱着好几套衣服,床边四五双高跟鞋东倒西歪,还有桌上的一堆化妆品,由此可见,白洁应该是在这里小住了一阵子。
白洁瞅瞅她,红唇一动,连连吐出来十几个白色的小圈圈儿,这才将苗佳禾从头到脚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道:“穿得还行,我还担心你素着一张脸就回来了。”
说完,她好像根本没听见苗佳禾的问题似的,对着落地窗继续吸烟。
不得不说,白洁抽烟的样子很好看,好看里还透着一股诱人,不是风尘,而是那种高贵里带着一点儿寂寞的味道。她夹着香烟的手指有一些苍白,距离烟蒂的位置刚刚好,既不会太远显得笨拙,亦不会太近烤黄了手指,那种拿捏非一朝一夕能够做得到。
苗佳禾不经意间才意识到,她看着母亲抽烟看得出了神,一个激灵,她才反应过来,拧着眉又问了一遍。
“我看你挺精神儿的,一会儿可别跟我装困,我约了你爸吃饭,激灵着点儿,在南方待了三年可别越来越没出息了。”
白洁掐了烟,把窗户推开一点来透气,又趿拉着鞋走近苗佳禾。她走路时就像是一条美女蛇,无声无息,好像腿和脚都不用力似的,单靠纤细的腰|肢,扭,摆,妩媚多姿。
苗佳禾情不自禁地将视线落在母亲的腰|腹上,近五十岁的女人,还能保养成这样,近似于妖了,她却丝毫没有遗传到,又或者,她遗传到了,自己却不会开发利用,僵硬得犹如一个美丽却呆板的古代仕女。
等到苗绅出现,苗佳禾才彻底明白,母亲口中的“机灵一些”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一般的一家三口的聚餐,这是相亲宴,另外三位贵客中的男主人,是苗绅的多年好友,在国务院另一直属部门供职,论起职称,倒还比苗绅高了半级,正部级。
听着介绍,苗佳禾牙齿发寒阵阵冷笑,她回到北京还不足三个小时,就要被亲爹娘给卖了。
正部级领导的独生子,同样研究生学历,比她大了两岁,某政府部门颇有油水可捞的职位,她的价码确实还不低,真不知道是该哭呢,还是该笑。
“苗苗,刚回家还习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