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在手里。
他站直身体,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伸出手,缓缓将苗佳禾嘴角的几根头发别到她耳后,温柔出声道:“苗苗,别哭。”
她眨眨眼,咧了一下嘴,像是在笑,紧接着,下一秒,苗佳禾就大声地哭了起来。
人就是这样,本来还能忍得住,只是当别人安慰你的时候,满腹的委屈和心酸就再也止不住,决堤一般。
苗佳禾哭得很绝望,也很恣意,她此刻顾不得周围的人是用什么样的眼神在看自己,也不想理会,她只想尽情地宣泄一次,哪怕别人认为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邓沐并不制止她,看着不停抽噎啜泣的苗佳禾,他按了按她的背,让她靠向自己的肩头。
“哭一次,我只允许你哭一次,哭完了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拥着双肩不时抽动一下的苗佳禾,在她耳边轻轻絮语着,说实话,邓沐以为自己对苗佳禾有着常人难以启迪的了解,但此刻的她脆弱又无助,是他几乎从未见过的一面,这让他的心里浮上一股怜爱的情绪。
也许大男人都会对小女人没有免疫力吧,如果当年他不是觉得苗佳禾强势又独立,说不定也下不了决心,为了家产而放弃她。
苗佳禾哭了一会儿,眼睛酸涩肿痛,太阳穴也在一跳一跳地疼,她掏出一张面纸擤了擤鼻涕,从邓沐怀里拿回自己的东西,瓮声瓮气道
:“我没事了。”
说完,她转身就想走,膝盖上的伤让她难免一瘸一拐,邓沐两步追上她,扯住她的手臂,瞪着她不解道:“你还想自己回去?上车!”
苗佳禾摇摇头,拒绝的话还来不及说出来,邓沐微微蹲下去一些,把她的两条腿一拢紧紧抱在怀里,向上一扛,转身拉开车门就把她塞进了车后座。
大头朝下的苗佳禾眼前一阵晕眩,等她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在邓沐的车里了,他没急着上车,把车窗帮她摇上去。
“包里还有新的就换上,换好了敲敲玻璃。”
邓沐知道苗佳禾从当年实习的时候就会在手袋里放一双新的丝袜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叫她在车里换上。
她惊愕了一秒,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小细节,低头看了一眼小腿,苗佳禾用纸巾擦了擦伤口,从包里翻出新丝袜换上。
邓沐没有立即送她回家,而是带苗佳禾去了附近一家24小时营业的粥铺,帮她点了一份套餐。
“愿意说的话,边吃边说给我听。”
苗佳禾低头看着碗里煮得稀烂的香喷喷的米粒儿,干涸的眼窝儿里逐渐再次泛滥,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自己的家人了,而此刻,她居然想起了儿时父亲带自己去吃西餐时的情景来。
苗父一直信奉“女孩富养”,所以在吃穿上鲜少亏欠女儿,九十年代初期即使是北京,正宗的西餐厅也不多,但他每月发了工资,除了正常开支以外,必定要带苗佳禾去位于北三环四环交界处的一家餐厅吃一次西餐,手把手地教她各种西式礼仪。
那是成年以后再也没有拥有过的父女之间的深厚的情谊,此刻,面对着邓沐,苗佳禾竟有了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又变成了一个单纯天真的小小女孩儿,对面坐着的,是她最信赖最仰望的男人,可以包容她疼爱她,给她无尽的呵护和宠溺。
“我……林太说我不正当竞争让公司折了单子,她可能在等我自动请辞,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