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抽根烟行吗?”
任西安替他推开了会议室的窗:“随你。”
冷风扑面而来刺激人的感官,程鹿鸣觉得思路更顺了一点:“她不知道我过来。”
任西安不意外,甚至冷静道:“两个男人聊几句,女人不用知道。”
程鹿鸣:“……”
烟已经夹在他指间,任西安见他手轻拢烟身点火。
打火机啪嗒那一声响后,任西安问:“听说人是我的了,来截胡?”
这问句很直白。
程鹿鸣的答案略显迂回,也沉重:“我的喜欢不比任先生少。”
他没用更伤筋动骨的那个爱字。
看得出来,任西安回:“就算是买东西,等程先生准备了再多的钱出来,结果也可能是物品缺货。多和少这么比,没有意义。”
很平常的一个道理,程鹿鸣自然懂:“是没有意义。但爱情故事没有配角就没有意思,我在,至少能提醒人珍惜。”
任西安紧接着回:“很抱歉,我有自信也有诚意养她一辈子。抱歉是因为程先生的提醒既然来自善意,我接收,但收了还是会浪费。用不上。”
养?
程鹿鸣说:“程梨不是一个需要别人养的女人。”
任西安略微抬唇角一下:“我的姑娘我自然了解。”
她不是菟丝草,也不是金丝雀。
这个养是他愿意给出的所有安全感,让她无论在哪里无论想做什么,都能无后顾之忧。
她继续她的一往无前,他陪伴。
听眼前这个男人的真情流露,不是今夜程鹿鸣来这里的目的。
他已经听了够多,不想继续。
抖了下指尖的烟灰,程鹿鸣说:“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任先生些事情。”
任西安早有预感,眼前的人上门不是做无用功。
在这烟雾缭绕间,任西安难得的生出一丝紧张。
怕听到惊雷。
可更多的还是释然。
他此前在乎的原本也不是程梨过去发生了什么,而是她在过去舍弃了他。
他要程梨的坦诚,更多的是想听她的决心,听她说她关于他们俩未来的决心。
可能他那句话摊牌还是没摊好,她走偏了还顺带坑了他一把。
可表真心这种事,男人做是应该的,他并不怨她。
当时年幼被愤怒和难以置信遮了眼,后来成熟了些但还是被她的理直气壮和笃定勾出了自我防御的自尊心。
他不是没有浑的地方。
她来,他也会失控。
前些时日,明明还没放下,他也不肯表现得太明显。
他也并非说的话和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最对的那一种。
程梨当时说,还爱但不能继续了。
这些年的分离,他也有错。她的决绝和他的失察都是成因。
程鹿鸣知晓而任西安不知的事情,更让任西安觉得站在此刻这扇窗后有些狼狈。
但人一辈子的时间是有限的,过去的时间永远都补不回来。他少的时间她也少了,他不再怪她。
未来即将掀开新的一页,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任西安并没有那么关心,他关心的是:“说说,她受了什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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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事,过去了也就没那么残忍。
最难的,是说程梨那时有过的离开的念头。
会议室内留下的烟烬越来越多,程鹿鸣离开前掐灭了最后一根,白雾散了,可他看到任西安的眸随着他的讲述变得益发赤红。
程鹿鸣决定告辞。
他说,无非是希望程梨更被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