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磐坐在桌边不断拍着胸口,似乎是在为自己顺气,连连说了几声“吓死我了”,随后道:“你刚刚差点就死在那个人的箭下了。”
段延亭也因为方才在生死边缘游走而心跳得飞快,不过他还是露出了安抚感激的笑容:“不过幸好有你帮忙。”
阿磐瞪了他一眼,提醒道:“你可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别忘了磐世镜里的时间比外面要慢,要是出去得晚了,你这个主殿守卫平白消失了几天,小心被人怀疑,成了魔宫里身份不明的人。”
“我知道。”段延亭快速扫了眼磐世镜中的府邸,直到现在才得知这里和魏府的布局一模一样,不由诧异道:“你在魏府不是过得不开心吗?怎么会借用魏府的布局?”
“可那里毕竟是魏琼自小生长的地方。”
其实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因为阿磐之后一直跟着魏琼行动,并没有真正地住在某一个地方,所以对“家”的概念很是模糊,潜意识将磐世镜的小世界变为了魏府的模样。
若说原先的魏府只是一座空壳,那么在阿磐想起了一切后,魏府中就添了许多段延亭没见过的东西——摆满兵书的书架,女子梳妆用的桌台,绣着蝶戏花丛的屏风,以及一幅画了一半的少年将军。
这是阿磐想象中与魏琼成亲后卧房的模样。
段延亭下意识看向阿磐。
阿磐脸上涨红,连连推搡段延亭道:“行了,你赶紧从这里出去吧,别在这里碍我的眼了。”
言罢,她纤细的手指往段延亭额头一戳,段延亭便感觉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倒,等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经跌坐在偏殿的草丛中了。
段延亭感觉手边碰到了什么冰凉坚硬的东西,摸起来一看,正是被他丢到偏殿里的磐世镜。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进入偏殿了?
段延亭将磐世镜收起,在他的手撑着地上准备借力起身时,胳膊突然被人用力抓住,并十分好心地托着他的胳膊,帮着他站直身子。
话说哪来的好心人?
段延亭起身起到一半,腿还没站直,就像触电一般地跳到了墙根,无比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诸事不顺,不宜出门。然而等他看清对方的脸上时,脑中紧绷的弦先是松了几分,随后又生出了说不出来的尴尬和复杂。
“我想过会和你见面,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瞿昔年收回方才扶住段延亭的手,双手交叠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段延亭:“你这是跑来魔界做贼了?”
段延亭只是觉得眼前的瞿昔年比之前段家分别时还要瘦弱。若说原先的瞿昔年脸上只是惨白,那现如今的瞿昔年瘦得脸上都没几块肉了,两侧的颧骨明显凸起,眼睛下面是明显的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