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连累了哥哥,教你全族死无葬身之地。”
秦悦说罢,满意地欣赏着自己修剪的花枝。待到她将那杂乱无章的枝桠尽数剪去,果真只剩下明媚可人,一枝独秀。
“哥哥若是闲来无事,便请文锦来陪陪我吧,毕竟以我现在的身份,连出宫都困难。”她没有回头,亦不曾正眼看他,只是穿梭于花丛中,兀自提着裙摆走远了。
秦悦不想看到岳临渊那张虚伪的脸,更不想被他洞察一丝情绪。她心中忐忑,方才岳临渊说,立后一事他并未参与,相反是远在连江城的庆元王所左右。她在宫中这样久,自然有她的法子打听到她想知道的事。她知晓元妃生前与宗庆交厚,宗庆亦是透露过拥立庆元王之心,可那老家伙毫无章法地将她的计划全盘打乱,真真气煞人也!
而今岳临渊也证实了,立她为后乃是庆元王的主意,她实在想不通庆元王要做什么。难道当燕榕将真相告诉他的时候,他竟然要拥立她为皇后?从前她人微言轻,也极少抛头露面。她好端端的在宫里,小心本分,恪尽职守,而今燕桓却将她暴露于诸臣面前,岂不是要断了她的退路?
她是南楚皇后,他是国之长皇子,一旦二人身份既定,她与他便再也回不去了。
傍晚之时,文锦兴高采烈地往坤明宫而来,她一见秦悦,却是忍不住学着婢子的模样福神身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一声“皇后娘娘”非但不能令秦悦舒心,她反倒越是觉着焦躁,“姐姐快别打趣我了,你此去赢都,可是见着了哥哥?”
文锦笑道:“自是见到了。”
公何宇当日失了白水城,又未能抵御得住南楚军队的北上。迟荣震怒,一气之下将他调往常有戎军进犯的西北之地。哪知他在西北一番休整,竟是将戎军逼得退回了戈壁之外的沙漠,一时间战功赫赫,声震诸国。如此名望,当真可与当年的武德将军齐名。
北齐新帝遂召公何宇回京,亲自加封武德将军。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新帝不过是借着封官的机会,将他困于赢都,卸了军权。
哥哥当日对她有救命之恩,可她却无力回报于他。秦悦问道:“哥哥可是愿意舍了将军头衔,离开赢都?”
文锦摇摇头,“听闻那戎国虽然屡战屡败,戎国公主反倒是瞧上了他,要召他做驸马呢!”
“竟有这种事?”秦悦惊愕,“他答应了吗?”
文锦笑了笑,“不知道,娶公主多好呀,他怎会不肯答应?”
“可是他已有发妻,又怎可能再娶?”秦悦不解。
“发妻?”文锦想到上官妤,却是笑得前仰后合,“有一件趣事……北齐太子在婚宴之上喝得酩酊大醉,而后进了新房一番提枪上马。待他醒了酒一看,身边竟睡着个穿了寿衣、面色凄惨如鬼的女人!”
文锦大笑不止,“那女鬼般的人物,可不就是上官小姐,反是新娘被五花大绑扔在了床底下。”
“笑死我了!”文锦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武德将军说,他的妻子誓与白水城共存亡,早在破城当日便坠楼身亡了!”
秦悦听罢,更加难以置信道:“毕竟是堂堂太子娶亲,这般招数也太过阴损。”
遥想她被迟玉掳走的那一夜,穿着大红的嫁衣宛若女鬼一般,在棺材里生生睡了一夜……她永远都不敢回想那个夜晚。
白水城陷落之后,上官浩父女落于燕桓之手。赢都之中,又有曾经与他鸿雁传书的鲁媛。庆元王做事素来阴狠,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举动,倒是教秦悦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一想起迟玉早起,如见鬼魅一般的惊悚模样,她的心上便没有来地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