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玲珑却是有些焦躁,“阿吾姐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今日已经传书而去,殿下不日将来接我们。”
皇云观入夜无事,众人睡得及早,玲珑实在无聊难耐,便上榻睡了。秦悦反而觉得难得几分安宁,用来睡觉实在是可惜。近日失眠也便罢了,玄清坤道好说她病得不轻,她自己怎会不知?她坐在案前好一会儿,便又写起信来。
有词云: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秦悦知晓燕桓读过许多书,便是连第一次肌肤相亲之时,他还不忘念着诗诱哄着她。
她的感情不似他那般炽烈,上午那封信会不会太平淡?他会知道她在想他吗?
若是这般写信给他,岂不是如那些痴恋他的女子一般……秦悦将面前的纸张揉了揉,伸手欲扔。
忽然被人捉住了手腕,他轻轻在她耳边道:“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秦悦心上一酸,迫不及待地转身抱住他,“殿下怎么来了?”
“若我不来,还不知阿吾这般思念成疾。”燕桓笑着,便要低头吻她。
秦悦抵着他的胸膛道:“殿下不可,皇云观尽是女眷,你这般模样,会被……”
燕桓轻笑一声,便是带着她出了屋,大步向道观外而去。
燕桓的马车停在门外,他也不管不顾,急忙将她抱上了马车。
车厢内极暗,秦悦只觉他将她抱了满怀,贴着她的右耳道:“我甚是思念阿吾。”
秦悦笑道:“今日一早才派人去送信,怎么这样快便来了?”
燕桓先是一愣,而后道:“我早已等不得,未得阿吾传唤,自作主张便来了。”
一别半月有余,他以为她不曾思念他,哪知阿吾正打算抄了女子相思的小曲儿给他。依她所说,先前竟是还有一封信送出给他,他倒是好奇,那信上写了些什么。
“阿吾是不是绘了画儿给我?”他低声问。
“殿下都知道了?”她的声音带着笑。
“我知晓阿吾聪慧,却未想过有朝一日,你能替我解了烦忧。”燕桓道。
秦悦委屈道:“既是烦忧已解,殿下为何这样久也不来接我?”
“我来晚了,教阿吾伤心,是我的错。”燕桓却是想笑,原来小姑娘想他,埋怨着他,“我也并非出去拈花惹草,近来有许多齐人涌入城中,我便在外多耽搁了几天。”
秦悦亦是听玄清说起白水城的事,却是问道:“齐人来此无异于流民,殿下要如何做,是遣返回国还是……”
“遣返回国?”燕桓却是笑了,“若是要遣返,阿吾便是第一个。”
秦悦慌张道:“我不要回去。”
“从前日日想着逃跑,如今倒是不肯了?”他揶揄她。
秦悦嗤笑,“家主惩戒甚是严厉,阿吾不敢跑。”
“我打算将流民收入城中,予以身份户籍,与楚人一视同仁。阿吾以为如何?”燕桓问。
秦悦轻轻地笑,“如此甚好,我今后也会有身份户籍吗?”
“城主夫人亦或庆元王妃,阿吾喜欢哪一个?”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