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
在家养了接近一个月的伤,宋伊岚和凯丽娜交替着过来照顾常妤。
上午,
费锦去往公司之后,常妤站在镜子前照了照。
体型依旧如往常一样面条,四肢纤细,就是脸上看起来长了点肉。
她一向注重在外,因此郁闷的连早饭也没吃。
从二楼下来,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中午时分,费锦让人送来午餐,
常妤收到午餐随手放在桌子上,没搭理他的消息,然后给常慕打了个电话。
接通后问他:“吃饭了没有?”
“没呢,刚下班。”
常妤微微勾唇:“那你帮我去海盛园华带一份麻辣小龙虾到云川湾来,另外你想吃什么也给自己带上。”
“行啊,锦哥呢?他吃什么。”
“他不在。”
“啊行,我等会过来。”
“嗯。”
挂断电话,常妤伸了个腰继续躺在沙发上,等待常慕送餐来。
自从受伤那天起,她吃了一个月多的清淡饮食,实在是不想再吃同样口味的食物了。
常慕到时,常妤都快睡着了。
香浓的小龙虾味儿弥漫在整个客厅,常妤光着脚蹲在茶几前,戴好一次性手套开始剥壳。
常慕提心吊胆的看着常妤,担心她这个姿势会压倒胸腔,他把剥好的龙虾肉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姐,你要不坐起来吃?”
“蹲着舒服。”
她养的好,体内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常慕:“好吧。”
常妤把三块龙虾肉一起塞进嘴里,饱满的肉质在舌尖绽放,鲜美的汤汁瞬间充盈口腔,香气四溢,香辣的感觉恰好刺激着味蕾,她十分享受的眯了眯眼。
应该是太久没有吃重口味的东西,以前不怎么爱吃的小龙虾,今天却吃的分外起劲儿。
突然,两声清脆的门铃声响起,常慕闻声摘下一次性手套,起身走去开门。
他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两位身穿整洁制服的警察,愣了愣:“有事么?”
女警察率先开口,微笑着向常慕出示了证件,并轻声问道:“您好,请问常妤小姐在家吗?我们是黎城市公安局的,有些事情需要向常妤小姐了解一下。”
常慕听到公安局这个词心中不由得一紧,他仔细地看了眼女警察手中的证件,确认无误后,转过头:“姐,找你的。”
常慕后退步让出了门口的空间,两位警察相视一笑,点了点头,便迈步走了进来。
常慕跟在他们后面,微微蹙眉。
常妤很不喜欢和警方接触,面对这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她强忍着内心的不适,起身礼貌介绍。
“你们好,我就是常妤。”
男警察:“您好常小姐,我是黎城市刑侦大队队长,施安泽,她是队里的侦查员许婉。”
常妤眸色微暗:“嗯,有什么事么?”
女警察:“常小姐,我们非常需要您的帮助。”
“帮助?”
女警察解释:“这样的,十多年前的那场少女残杀案,需要您协助我们调查一下,方便的话,我们希望能和您进行一次深入的交谈,您现在有空吗?我们可以在这儿谈,还是需要另外安排时间和地点。”
常妤还未做出回应,常慕便出口拒绝。
“不行!”
回想起那件事,常妤所遭受的伤害仍然历历在目,常慕当时年仅八九岁,但他清晰地记得常妤所经历的那段,痛苦的精神康复过程。
后来为了保护常妤,常家人从未提及过此事,也绝不让人再提起,生怕再次触动那些尘封的记忆,引起常妤的不适。
如今,如果再次深入讨论,可能会给常妤带来更多的痛苦,这是常慕绝不允许发生的。
常妤对此沉默不语,藏于袖中的手,不知不觉紧握在一起。
气氛压抑,女警察试图缓和局面,对常慕道:“我们理解常小姐的不便,但这件事情可能涉及到她的人生安全,所以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闻言常慕的面色忽而变的低沉,他向前迈了一步,质问道:“什么人身安全?你把话说清楚。”
常妤伸手拽住常慕的衣角,面向警察,平静道:“坐下吧,我们慢慢说。”
入座后,
女警察掏出携带的档案,里面记载着12年前那起案件的有关信息。
“在当年的幼女残杀案中,您现在是唯一精神状态相对稳定的幸存者。另两位受害者,李茉莉在五个月前的雨夜里,遭到了类似的残忍对待,被疑似周辽的犯罪嫌疑人绑架奸杀,并且肢解烹尸。”
“我们在现场找到了她的躯体和五官被啃食后的头颅,她的四肢已被完全烹尸只剩下骸骨。”
“而马欢愉在当年的事件之后精神失常,难以与人正常交流。”
常妤目光落在纸业中那几个少女的面孔上:“你继续。”
“上周六下午三点,马欢愉的母亲带她去公园散步,期间母亲去超市买东西,回来后却发现马欢愉已消失不见。”
“我们调查了公园的监控录像,发现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面目遮挡的男子一直在她们周围徘徊,像是早有预谋的跟踪。马欢愉被该男子强制塞进一辆面包车远去。”
“我们怀疑这个人就是当年团伙作案带头之人,周辽。”
“当时警方冲破仓库逮捕了其中两个罪犯,将你们三人救下,并在选择原地守株待兔等待周辽落网,他应该是察觉到不对选择立即逃跑,再往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五个月前李茉莉被害,罪犯的作案手法与当年一模一样,很有可能是周辽回来了。”
“我们担心您可能会成为周辽的下一个目标,他的杀人动机很明确,目标就是当年获救的三人。”
“如果您能回忆起任何关于周辽的面目或身体特征,比如特殊的疤痕、纹身或其他标记,这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
“请您尽可能提供详细信息,以便我们的画师能够绘制出他的画像,帮助我们尽快锁定嫌疑人。您目前的人生安全是我们最关心的事情,我们会竭尽全力保护您。”
常慕听后震怒,额角青筋暴起:“你们的意思是,至今为止还没抓到当年的逃跑的罪犯。”
女警察微顿,而后回应道:“他或许是直接逃出国了,当年科技技术落后,我们没办法追踪他的去向,所以……”
听到这里常慕站起身,冷面送客:“没必要解释,你们可以离开了,我不会允许我的姐姐参与你们的调查工作。”
“可是这关系到常小姐的安危。”
常慕语气生硬,态度坚定:“常家会全力保护好她,还请你们马上离开。”
常妤也起身,声音明显发颤:“我今天很累了,明天或者后天再配合你们调查,行吗?”
“也行。”
“姐!”
“好了常慕。”
女警察见状不再多说什么:“那就这样,常小姐您好好休息,我们等待您和我们联系。”
警察离开之后,客厅里陷入沉寂。
常慕的心情如同遭到沉重一击,他坐在沙发边缘,双手紧握成拳,抵在额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过了许久,他突然抬起头,准备说话,却注意到常妤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未曾移动。
“姐!”
常慕忙站起身去看她的状态。
她的双目一片空洞,眼里被异样的情绪所侵占。
常慕连唤了几声,常妤才与他对视。
“常慕,你该去上班了。”
常妤的声音比会儿哑了很多。
常慕的两只手按在常妤肩膀上,感受到她在颤抖:“姐,你别怕,我去找锦哥。”
常妤立即制止:“不准告诉他,任何人都不许说,听到没?”
她的一切事,都不想让费锦插手,尤其是那起绑架案。
常慕有些失控:“这关系到你的性命,你叫我怎么隐瞒下去?”
“你听到了,那个叫马欢愉的五天之前遇害至今下落不明,你呢?要是没人知道这件事谁来保护你?”
“姐,我知道你没办法面对当年的事情,可它现在再次威胁到你的人身安全!”
常慕凝视神色恍惚的常妤,沉声道:“我会马上联系保镖保镖团队过来保护你,锦哥那边我也会告诉他,至于家里,我先暂时替你隐瞒,姐,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我让人把习医生带过来。”
常妤抬眸眼眶湿红:“常慕!”
“姐,我走了。”
常妤快步跟上,挡在常慕身前:“不能让她过来,我不想被费锦知道曾经接受过精神治疗,常慕,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
常慕缄默不言,凝着常妤的眼睛许久。
“好……”
常慕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常妤几乎是直接瘫软在地。
膝盖重重的落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掉落。
那些残忍的画面如巨浪般侵入脑海,从模糊变的清晰。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空气越来越稠密,所有的事都能让她窒息,她在压抑中呻吟挣扎,无法逃脱。
眼前似乎出现幻觉,一颗扎在银叉上血淋淋的眼珠子被递到嘴边,杀人犯发出野兽般的笑声,捏着她的脸颊,把那颗眼珠强塞进了她的嘴里。
常妤倒在地上疯狂呕吐,把刚才吃过的小龙虾全都吐出,吐到喉咙被胃酸侵蚀,痛苦、焦躁。
常妤逐渐平复情绪,她从地上爬起来,走进浴室,脱掉身上沾满异味的衣服,用冷水把身体浇了个遍。
她赤裸着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刹那间,感到陌生。
……
常慕将警察来访的情况告诉费锦后,他匆忙赶回家中,客厅一片混乱。
在卧室找到常妤,她蜷缩在角落,湿透的发丝贴在后背,白皙的手臂被她咬破,点点血液从伤口渗出。
“常妤!”
她看到他,冰冷眼眸里的情绪无比失控,嘴角还染着血水,声音沙哑。
“别过来!”
费锦停在原地,手掌握成拳,望着她。
他自以为很了解常妤,她任性、傲慢、娇纵,虽然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但心很善良。
她幼时经历过绑架他也知道,她给予旁人的感觉是鲜活、明亮。她不会被任何人或事控在其中,只会永远光芒万丈,愈发明媚。
即使曾经遭遇过不幸,那些对她而言,似乎也只不过是儿时的一点挫折,她无所畏惧,面对它,克服它,活成了现在这个,让他既爱又恨且无可奈何,喜欢掌控全局的常妤。
常慕说,那年侥幸逃脱的罪犯如今折回,常妤很危险。
她现在很需要人的保护。
他虽有一时的担忧,但能保证,有他在,她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直到常慕告诉他,常妤一旦被勾起那些回忆,就会失常,产生幻觉,严重时,她会做出一些极端行为,甚至以自残的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无法想象她会因为那件事做出过激行为,这和跟他斗智斗勇相处了十几年的常妤,根本不沾边。
当他亲眼看到,她缩在角落咬破手臂,失魂落魄的盯着某一处,单薄的肩胛骨不断的发抖,他才意识到,她还有不为人知这般脆弱的一面。
常妤没什么都没穿,长时间坐在地上,导致她此刻的躯体冷的像冰一样。
费锦温热手掌触碰到她的刹那间,她迅速的往后缩去,布满血丝的眼眶中弥漫着阴霾。
常妤克制着情绪,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出去!费锦,出去。”
费锦没有理会她的抗拒,把人锢在怀里。
常妤朝着他的脸挥巴掌,手脚并用踢打着他。
一直到她的力气散尽,他仍是紧抱着她。
费锦沉重的眸光落在她神色的接近崩溃的脸上,心疼的轻声安抚:“没事了,常妤,一切都过去了。
他的面庞、脖子,甚至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她抓出了痕迹,下颚被指甲扣破,血丝沿着脖子划过喉结落进衣服里。
常妤愤恨的盯着费锦,她残破不堪的灵魂被他窥入眼里,她的骄傲和自尊在他进入卧室的那一刻彻底崩塌。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来。
常妤再次挣扎,手指碰到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她毫不犹豫地拿起它朝费锦砸去。
只听到一声闷哼。
费锦眉心紧蹙,脑后传来细细的钝痛钝痛,他温声抚慰她,“别怕,没有人会伤害到你了,别怕。”
常妤愣了一下,手指颤抖,烟灰缸摔在地上发出声响,眼泪不自觉的涌出,压抑许久的情绪翻涌而出。
她瘫软在他的怀中哭着咆哮。
“你滚啊,你算个什么东西。”
“费锦,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爱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讨厌你!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你有过半点喜欢,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你滚,你滚啊。”
费锦声音无比低沉,带着一丝苦涩的开口:“我知道。”
不爱就不爱吧,这么久,他早就习惯了。
可比起这些,他更害怕她受伤。
费锦头部的血滴到常妤的手背。
她愣了一下,抬起头的瞬间,又一滴血落在她的脸上,嗓子像是被什么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前所未有的酸楚与怨念缠绕住心脏,眼前的水气氤氲上来,胸口闷的难以呼吸。
沙哑的问他。
“为什么……”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离开。
费锦眼尾泛红,叹了口气,感受到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颈间晕开的湿润一下下烫进他的心里。
爱就是爱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常妤喜欢闹,喜欢气他,捉弄他,跟他对着干,他全都陪着她来。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她其实一直被控在当年的那起案件中。
他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
……
费锦联系了私人医生来为常妤处理伤口。
在医生到来之前,他先用毛巾为她擦去了身上的血迹,帮她穿上衣服。
在整个过程中,常妤没有反抗,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常妤越是这样,费锦就越难受。
医生到达后,费锦抱着常妤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托着她的手臂,让医生为她的咬伤部位进行清洁和包扎。
客厅的一片狼藉,再加上两个人身上都有伤,尤其是眼前的男士,血液都凝固了,却依然选择先给怀里的女士医治。
医生兢兢战战的包扎好常妤的手臂,而后转向费锦。
“费先生,要不您先松开这位小姐,我好来查看您的伤势。”
没等费锦开口,常妤就冷声道:“放开我。”
费锦没松手,看了眼医生。
“你站到沙发后面就能处理了。”
“……好。”
……
医生离去之后,费锦把常妤抱到卧室,放在床上。
叫了保洁过来打扫客厅。
随后他又收走家里一切可能用来自残的东西,才去浴室清理自己身上的血渍。
他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看到空无一人的卧室心中一慌,大步走出,询问正在拖地的保洁是否看到常妤。
保洁说人刚出去。
常妤并没有离开云川湾,她站在别墅后花园的人造湖畔边上,目光空洞地凝望着水面,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整个人就被拥进怀里。
常妤身体微微一僵,内心五味杂陈,随即松懈下来。
声音清冷而无力:“放开我。”
他松开她,站在的她身旁,大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两条红黄锦鲤在水中游荡,费锦凝视着它们,低声开口。
“你还记不记得六七岁的时候,被老爷子带到我家来玩,那天你穿的很喜庆,我叫了句丑福娃你就生气了,你闹着要回去,我那时嘴上说着不欢迎你,其实很想跟你玩。”
“大家都在吃饭,你趁我不注意,把我的玩具扔进室外的湖里,我一气之下,把你也推了进去,你走后我挨了爷爷一顿打,后来,我们看对方不顺眼,做什么事情都要争个高下,谁也不让着谁。”
“如果那时候我不惹你,是不是我们的关系会比现在好一点。”
常妤面无表情听费锦讲着从前,可就算没有那些闹剧又会怎样。
他和其他的异性,没有什么区别,他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
如果当初知道他是怀有目的来结婚,她一定不会答应,她会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愈加讨厌他。
常妤光着脚,费锦说完就把人抱起向室内走去。
她在家总喜欢光脚走路,他说多少次她也不听。
夜幕降临,
常妤侧躺在床上,背对费锦,目光呆滞的望着落地窗外。
他坐在沙发上,指尖在电脑键盘上打字,时不时看她一眼。
快十点时,费锦处理完公务,洗漱回来上床。
常妤的呼吸平缓均匀,眉心微微蹙着。
他把她揽入怀里,手掌在她的后背轻轻拍抚。
似乎是感受到周围安全感,她的眉目慢慢地舒展开来。
翌日早晨,
常妤精神有所好转,起床洗漱,画了个淡妆,准备去公司。
全程神色冷漠,无视费锦的存在。
他给她做了早餐,她看都没看一眼就开门离去。
常妤的车辆刚驶出云川湾,后方便跟来一辆黑色奔驰,加上司机,车内一共是坐着四名体型魁梧,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
黑色奔驰一路跟随,直到常妤到达公司大楼。
她下车后,四名保镖迅速下车,分别站在她周围,形成一个严密的防护圈。
常妤进入公司后,员工们纷纷打招呼,她淡淡地点头回应,没有过多的交流。
来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
上午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常妤的心情也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就在她准备休息片刻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费锦打来的。
常妤微微皱眉,挂断来点继续处理手头的工作。
然而,她的内心却无法平静下来,仿佛陷入了一个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空白且焦躁的情绪将她捆绑,勒的她几乎喘不过气,于是,她试图按压手臂上缠绕的绷带,让里面的伤口重新流血,以疼痛来缓解心里的不安。
……
回到家时,已是晚上八点点钟。
常妤走进家门,看到费锦准备好晚餐,坐在餐桌旁等着她。
他说:“过来吃饭。”
常妤没有回应,径直走向楼梯,上楼冲澡。
约过了二十分钟,
她从浴室出来,浴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里面没穿内衣,在书房里找到费锦。
他在跟公司里的人通电话。
她就站在门口,声音不冷不淡。
“做爱吗?”
或许只有沉沦在性爱里,听到肉体碰撞所发出的声响,感受他的性器插入她的体内,割开柔软的内壁褶皱,撞入宫口时刺激酸痛,不停地抽插,鞭打她的肉体,直到濒临死亡的快感将她淹没之后。
那些要将她拖进黑暗的情绪才会通通散去。
……
手机那头的人还在汇报当日工作,费锦迅速挂断,走过来抱起常妤。
说了句:“头发还没干。”
常妤靠在沙发上,费锦用吹风机给她吹拭发丝,风声很轻,动作也很轻。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一股低沉的情绪围绕在他周围。
她不会去关心是什么原因导致,她一点都不在乎他。
手从他的衣服里伸进去,解开皮带,握住它。
硬的挺快。
手指尖在龟头上撩拨,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泉眼。
嗡嗡声停止的那一刻,费锦弯腰按着常妤的头,吻上她的唇。
常妤双手抓着他的衣角,微微喘息,仰头承受这个克制隐忍又似发泄的热吻。
两人换了一个姿势,费锦靠坐进沙发里,常妤骑在他的腿上。
他的大掌箍住她的腰肢,将人往自己身上带,另一只手撩开浴袍,抓着柔软的臀肉揉捏。
舌尖交织在一起,来不及吞咽的口水从她嘴角滑落,喘着粗气热情的回应他的吻。
常妤撕开塑料开口,取出里面的套给他戴上,秀眉微蹙,往硬挺的性器坐了下去。
还差一小节就全吃进去了,有点疼,她没再往下。
阴道内壁不断的收缩,又涨又酸,但是很爽。
费锦再次吻住她的唇,扶着她的腰插动起来。
没插到底,很温柔的操弄。
她体内流出的淫水全都顺着裸露在外的半节流到了他身上。
越来越多,他的腹部以下水光粼粼的。
常妤嗯哼娇喘,声音极轻,羽毛似的刮弄着他的耳膜。
压着想要猛操的冲动,手抚摸上她的后背,怜爱的给予安抚。
最后,是她主动坐下,将他的性器全都插进,咬着唇发出畅爽嘤咛。
常妤身上软的没力气,趴在费锦的怀里,眼眸染泪如江南烟雨蒙蒙般,气若游丝:“动快点。”
他将人扶起,俊脸埋进圆润雪白的乳房之中,张口含住一块,托着她的臀。
听她的话凶猛抽插起来。
“呃啊……嗯……”
极速的撞击深入,让她如愿以偿的体会到致命般的快感,身体本能的想要挣脱,奈何被他掌控在手,无法动弹。
每一下插进,几乎都冲破宫口,那股子酸胀之意直击她的天灵盖。
腿都在发麻。
小穴里的液体被捣的滋滋作响,汁水泛滥成灾,噗嗤噗嗤的抽插声掺杂着女人的呻吟,男人的低喘。
“费锦……不行了,你快点。”
往往这个时候,费锦基本都会发了狠的操,一直操到她哭着求饶,爽到喷水尖叫。
可是今晚,他怜爱的插了几十下就结束。
事后,常妤瘫软在费锦身上,下体咬着他的阴茎还在收缩,小幅度的痉挛。
费锦低头去舔舐她脸上的泪水,抱着她去冲澡。
常妤累的不行,冲完澡,被他放上床后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
的时候脑子抽了,狗血到我自己都感觉有毛病,后边的剧情不会再这么鲁莽了,大家晚安。
窗外的霞光染红了半片天,
病房里,
唇边的骨汤常妤蹙着眉浅尝了一口就转身吐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精致的脸都皱了起来,可见多难喝。
费锦盯着她,眼里神光复杂且窘迫:“不好喝?”
常妤脸色极差,味道一言难尽,齁咸。
目光落在不似商家的饭盒上:“费锦,这汤你做的?”
男人脸上罕见的呈现出一抹别扭之色,故作矜持的“昂”了一声。
常妤挑眉,嘲讽道:“我这辈子没尝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
常妤没看他的脸色,掀开被子下床。
她望着窗外风景,淡声道:“以后不是什么大病,别带我来医院。”
夜幕低垂,回到云川湾。
常妤洗了个澡,出来时,刚好有人送餐过来。
费锦抬眸,看到现在二楼俯视客厅的常妤。
“下来吃饭。”
常妤没理会,转身走进卧室。
片刻后,费锦端着粥进来,常妤正坐在沙发中央,目光在电脑屏幕上浏览。
看常妤退出页面,费锦伸手把电脑合上,对视上她微怒的眼眸。
桌上的青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竹香。
费锦只觉得她的脸又瘦了些。
费锦:“喝点。”
常妤欲要重新将电脑打开,费锦先一步把手按在上面。
话语中透露着些许无可奈何:“求你了,多少吃点,垫垫肚子。”
求这个字从他嘴里出来,令常妤有些惊讶,下一秒,她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不用你可怜我。”
费锦不理解她此刻的脑回路。
心疼怎么就变成可怜了?
不知道她到底误会了什么,他又触犯到她的那块逆鳞,费锦只能从头到尾解释着:“我呢,没有可怜你,只是想让你多少吃一口,常慕说你下午没吃,一直到现在,不吃对胃不好。”
常妤依旧神色冷淡。
“跟你有什么关系?”
常妤一句话就能让费锦失语。
“行了,爱吃不吃。”
费锦起身离开,卧室的门被他重重关上。
常妤盯着那碗粥,失神很久。
半晌,她从沙发上起来,去洗手间重新洗了把脸,躺上床。
望着窗外,内心一片空白。
身后的门被人拧开,他走了进来,上床揽住她的腰身。
常妤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随即便听到费锦开口,嗓音微哑:“对不起,我刚才情绪有点失控。”
她未给予回应,沉默着。
烦躁,却又不知道因何而燥。
想要独处,想要私人空间。
费锦拦在常妤腰部的手臂逐渐收紧,在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他以为她睡着了,下颚抵在她的头顶。
叹息:“你叫我拿你怎么办呢。”
翌日早晨,
常妤缓缓睁眼,入目是费锦俊郎的面庞。
他额前碎发乱糟糟的,看着比平时少了些锋芒凌厉。
许是睡了一觉的原因,常妤的心情通畅了一些,心里的那股不知名的压抑感消失不见。
于是看着费锦,也顺眼了一些。
记忆力的费锦,似乎从来没有为谁低过头,更不会像昨晚那样,求人,说自己错了。
常妤的指尖不自觉的抚上费锦的眉骨,他眼睫颤了颤。
常妤指尖一顿,收回手,把腰上的胳膊挪开,起身走进浴室。
常妤不在的这几天,公司一堆事务等着她处理。
从早上九点开始,一直忙碌到下午六点。
期间吃了一顿午饭。
安嫣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
“妤姐,这份合同你看一下?”
安嫣把文档放在常妤的办公桌上,无意间看到电脑上的媒体新闻。
「施婉儿当众表白费家二少被拒……」
有一张动图,施婉儿好似不死心跑去牵费锦的手,而费锦一个侧身,施婉儿脚底一滑跌倒在地。
安嫣没忍住笑出声。
而后又立马止笑:“妤姐,我不是故意的。”
常妤面不改色的退出页面,抬眸:“你觉得施婉儿怎么样?”
名字有点陌生,但常妤依稀记得施婉儿好像是琪雅公司总裁的女儿。
常盛跟琪雅前一段时间签了合作,后来费锦投资,是她没想到的。
他魅力还挺大,这么快就将琪雅的千金给迷住。
“施婉儿……她不在我们这一行里,我不是很了解。”
“嗯,去忙吧。”
“好嘞。”
傍晚六点,常妤靠在椅背上,微微蹙眉,按了按太阳穴。
叩叩——
“进来。”
常妤看了眼来人,眉宇间的疲倦转为冷凛。
“你来做什么?”
常译站在原地,望着常妤深深地叹了口气。
“妤妤,当年的事……”
常妤打断:“当年的事我已经了解过了,你没有必要再跟我多说什么。”
“爸爸对不起你。”
“你也没有对不起我,常家给我的一切,比给常慕的都多,有什么对不起的?”
常译想过常妤会闹,会骂他。但是没想到,会是眼前这副样子。
他叹了口气:“我名下的股份,以后百分之七十都会是你的。”
常妤皱眉:“你要是良心发现,想把对徐姚的补偿,补偿到我身上的话,大可不必。”
她拿包起身,走过常译身旁停了一下:“你对不起的人只有徐姚。”
回到云川湾,
凯丽娜满目心疼的把常妤拉进怀里抱了抱。
“好孩子,你受苦了。”
两人对视,见常妤脸上并未有难过之色,凯丽娜轻轻松了口气:“我如何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是那样的人。”
常妤眼眸微垂,有些排斥提到宋伊岚,岔开话题:“您不是在外地出差吗?”
“有些事需要回来办,是阿锦告诉我这些天发生的事儿,他说你情绪不稳定,让我来陪你说说话。”
“我好着呢,是他想多了。”
凯丽娜不是很相信她的话,关怀道:“没吃饭吧?我让阿锦去买了,他等会儿就回来。”
常妤点了点头。
凯丽娜轻轻拍抚常妤的手背:“前段时间我买下了一座岛屿,那里景色很美,你要是心情不好就让阿锦带你去散散心。”
“嗯嗯,知道了。”
费锦这时开门而入,走过来将带的饭菜放于餐桌上。
凯丽娜:“阿锦,我上次不是叫你雇个做饭阿姨过来么?一直吃外面的食物怎么行。”
费锦瞟了一眼常妤:“我不喜欢家里有外人。”
实际上是她不喜欢。
凯丽娜继续说道:“那怎么行?你既然不想别人来家里做,那你就自己学着做,怎么能让妤妤一直吃买来的饭菜。”
费锦笑了声:“不瞒您说,昨天我就给她做了一道。”
“那挺好啊,以后多尝试,听到没?”
凯丽娜有些欣慰,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儿子,尽然也会学着做饭了。
常妤落座餐桌,想到那一口难喝的汤汁,食欲都下降了一半。
他还有脸说。
……
饭后,凯丽娜拉着儿子嘱咐了几句,又提醒常妤多加休息,然后才离开云川湾。
月色朦胧。
常妤坐在床上,接了个林尔幼的视频通话。
对面的姑娘一身古装造型,身后的沙发上坐着沉厉。
林尔幼很兴奋:“我好看吗?”
常妤勾着笑容:“好看啊,才收工吗?”
“没呢,还没开始,我第一次拍古装剧,给你瞧瞧这身装扮。”
“嗯,工作的时候注意安全。”
“知道啦,哎!先不说了,那边叫我过去呢。”
挂断视频,常妤余光瞥见费锦走近。
她把ipad放到床尾的沙发上,抬眸看向他。
常妤说:“别过来,味儿重。”
费锦止步:“什么味?我刚洗完澡。”
“女人味。”
“我身上什么时候有过女人味了?”费锦好笑道。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能这样说,证明心里是有他的,这么一想,费锦的心情都好了一个度。
深思了一下,费锦开口:“你是说施婉儿?”
常妤回答的冷淡:“不然还有其他人么。”
费锦大步上前捧着她的脸,琥珀色的眸子散发着喜悦之色。
“妤妤,你吃醋了?”
“没有。”
常妤心里确实毫无波澜,她只是想起了汪悦琪,怕这个叫施婉儿也会像汪悦琪一样,扒出一些有关她和费锦的谣言什么的,来找她的麻烦。
费锦想要摸常妤的头,被她躲过。
脸上尽是无辜:“我都不认识她。”
“你知道她叫施婉儿。”
“那是离开场地后,裴矜调侃我的时候说了句她的名字。”
“说了一次你就记住了?”
费锦语塞,是她有意提起,她不说施婉儿这三个字他早忘了。
怎么就不讲道理。
“我他妈真的……”
常妤眸色一沉:“你少在我面前出现你他妈我他妈这类的词语。”
“哦,不过我和那施什么的真没半点关系。”
“有没有关系无所谓,我只要求你在我们离婚之前,管好你的爱慕者,再出现一个类似于汪悦琪那样的,立刻离婚。”
费锦神色黯淡下去:“不离。”
常妤以为听错,望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不离,就算是合约到期,我也不会离。”
常妤凝视他许久。
突然一巴掌朝费锦的脸甩过去。
被打偏的脸,泛着阵阵疼痛。
男人冷笑了两声,眼底夹着一丝薄凉。
“常妤,离婚这事你想都别想。。”
他摔门而去。
她僵坐在床上,神情逐渐奔溃。
凌晨两点,
二人在酒吧相遇。
……
安嫣喝了些酒,大声的向好友们介绍常妤。
“这位是我的老板,妤姐!”
有人乐道:“常大小姐啊,我们怎么可能不认识。”
一个小时之前,一他们玩大冒险游戏,安嫣输了,被要求给老板发消息,出来喝酒。
安嫣壮胆发过去,本来已经做好了第二天负荆请罪的准备,没想到三分钟后,收到常妤的消息:定位发来。
鬼知道她有多慌张。
常妤穿的黑色连衣短裙,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底下的一对又长又细的美腿,绚丽的灯光下美的晃眼。
几个人的目光不断往她身上飘。
常妤笑容美艳:“玩什么呢?”
安嫣回道:“大冒险,输了的人要么喝酒,要么做指定的任务,妤姐你要玩吗?”
“玩。”
有美女加入,在座的男主呼声高涨。
第一轮,输家是个女生,有些内向,选择喝酒。
第二轮,输家安嫣,选择大冒险,去人群中热舞。
第三轮,输家是个黄发男的,选择大冒险,去要美女微信,但被拒了。
第四轮,输家常妤,选择喝酒。
第五轮,输家常妤,选择喝酒。
第六轮,输家还是常妤。
“这一局,我选大冒险。”
黄发男倒了杯酒递给常妤,笑道:“右后方,卡座上那几个男人,随便找一个碰一杯。”
“行。”
常妤结婚酒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身后的人都在呐喊起哄。
走进了,常妤才看清这里坐着的都是些熟人。
与费锦四目相对,他盯着她,原本冷傲的眼眸里开出簇簇火花。
常妤挪开目光,将酒递到裴矜面前:“好久不见。”
裴矜看了眼费锦,唇角笑意慵懒,拿过桌面的酒,跟常妤碰了一下。
“好久不见啊,坐我们这边玩?”
常妤婉拒,回到原处。
又一轮游戏开始,这次的输家终于不再是常妤。
另一边,
裴矜点燃烟,叼在唇边,眼眸微眯开口道:“别瞅了,她都没多看你一眼。”
费锦和常妤的事,裴矜是知情人。
当年两人刚从民政局出来,他正牵着闻安往里面走。
凌晨四点。
常妤喝到微醺,起身打算离开。
告诉安嫣,明天给她放一天假。
“哇!妤姐,你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
安嫣醉的不轻,躺在男朋友怀里手舞足蹈的大喊。
一男子起身提议:“常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滚。”
“不用了。”
常妤转身,看向费锦:“你有病啊。”
费锦脸色阴沉。
在一群人震惊的表情下,常小姐被费家二少横抱起离开。
一路走出酒吧,常妤挣扎个不停,裙子被她蹭到大腿根部。
费锦用手盖住后掐了她一把。
冷斥:“你再动试试。”
啪!
又是响亮的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挥在他脸上。
费锦咬牙,眼里怒欲燃烧:“打上瘾了?”
常妤怒瞪。
“放我下来。”
“费锦!”
“放开我!”
……
来到车库,费锦把人塞进后座,紧接着入侵性的吻热烈强势的席卷她的唇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