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门从里面被锁上。
霍骠脸色微变。整个卧室包括卫生间的物件,早在沉拂砚之前试图用剃胡刀自残后清理过一遍,没留任何可供她伤害自己的危险利器。他仍是忐忑不定,无法安心。
“霍骠。”沉拂砚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霍骠欣喜于沉拂砚主动跟他说话,抠按门板的五指一松,“嗯,我在。”暂时遏下将房门强行撞开的打算。
“我……很快。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等你,我等着你。”霍骠立刻应声,近乎哀求地对她说,“砚砚,你别再生我的气。等你洗完,咱们谈一谈,好不好?”他尾音发颤,喉咙像被什么硬物哽住,一字一顿,“我以后……沉拂砚,我是个混账,王八蛋……我保证,再也不会那么对你。”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这么对我?至少,今天不要……
刚才沉拂砚哭着求他,他怎么就鬼迷心窍,只顾着自己单方面的情绪输出,却不去考虑,她是个年幼体弱的女孩子,差点儿被两个陌生的强壮男人欺负,她有多无助,多害怕?
他没有安抚、开解她,反而为了莫名其妙的醋意,试探她,质疑她,甚至疯了似的对她用强,在她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事之后。
霍骠悔恨交加,抱着头,背脊抵着浴室的门缓缓下滑。
等了彷佛有一辈子那么久。
“好。”
霍骠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沉拂砚是答应过后跟他好好谈一谈。他心里既激动,又是说不出的难过,仅是颤抖着嗓叫了声“宝贝儿”,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他将脸紧紧贴在门板上,彷佛这样,就能离自己爱得无法自拔的女孩儿更近一些。
时间岑寂无声地流过。
霍骠猛地抽了口气跳起来,眼睛立刻瞥向腕表。
过了十几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洗澡水该变温了。
他揉了揉额角,脑子夯沉发疼,不是很清醒,“砚砚,”轻敲了两下门板,“别泡了,水的温度不够容易着凉。”
等了十几秒,里面一直没人回答,连半点儿动静都听不到。
睡着了?霍骠脸色一沉,心中不安愈甚,重重地拍打房门,“砚砚,沉拂砚!沉拂砚!”
敲击声震耳欲聋,别说睡了,就算是聋子也该有感觉了。
霍骠的神情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仍不忘高声提醒,“砚砚,你听得见吗?我要踢门了,你别害怕。”
抬腿狠狠踹出,砰砰砰,只三两下,厚重的实木门板被踹开,嘭的猛地撞向墙壁,又震颤着反弹回来。
霍骠横臂推挡,大步冲进去。
潮热水汽挟裹着浓重的腥腻血气扑面而来。
霍骠脚步戛止,瞳孔猝然紧缩,下一秒,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