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莫湘回家的时候,收到两份邮件,一份是来自美国纽约,是保罗先生从美国寄来的冒险团队的入队申请和须知,申请她之前网上已经pose了一份去瑞士,这是回函,金色的印章刻着花体的英文和法文“恭喜,核准通过”字样。
还有一份来自邮件来自加利福尼亚,她有点奇怪,拆开特快专递的封口,里面掉出一张做工精美明信片,正面是非常美丽的风景,蓝天、白云、高大的棕榈树,碧蓝的海水,金色的沙滩上,背对画面站着一个少年的身影,面朝大海,莫湘捏着明信片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把它翻过来,背面没有署名,只有一句话——向前看海阔天空,可是前方一片荒芜......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生命中总有或多或少的迷茫,她无法给予他答案,路都是自己走的,人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他有一天总会看见彩虹,蓬蓬在招呼她吃晚饭,把随手把那张明信片夹在进书本放回书架.....
莫湘在君漠病房外握着门把,作了半天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事实证明她多虑了,他还和以前一样,表情平静,温文尔雅的微笑,没有尴尬,也没有羞恼,一如当初,这让莫湘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不少,之前尽管拼命告诉自己,那是医生该做的,那是生理反应,但心里感觉总是怪怪的,这下,她倒是放下心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问他,“这两天感觉好点没?”
君漠看着她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把目光聚焦在他脸上的心虚表情,笑容渐渐加深,“嗯,好多了。”
尽管饭食里加入的灵液极少,也稀释的很淡薄,他的伤势还是一天天在好转,恢复速度很惊人,现在已经能下床走动,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恢复。
“那个马上过年,你要不要出院?我问过张院长了,你的伤势已经不需要用药,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每两周来医院做一次复检。”
君漠垂下眼眸,陷入思索,良久,微微一笑,“我回家......回家也是一个人.....”
一听他这样说,莫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笑笑说,“反正我们家人也少,那就到我家过年吧。”两家对门,不过两、三米路的距离,不存在差别,他还是病人,总不能让他自己弄饭吃。
两人正说着话,病房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声音沉厚,明显是很多人脚步叠加形成的共振,来人步调一致,说明受过很好的训练,莫湘和君漠警觉的对视一眼,突然门从外面被推开,呼啦啦进来几个人,都穿着黑色窄身制服,金色纽扣,君漠看见几个人的时候眼瞳微微一缩,不是看见朋友那种开心,而是惊讶,但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很温和平静。
来人有七八个,清一水的制服,军装式样,英姿笔挺,领头的男人很年轻,属于尖下巴的那种俊美,男生女相,制服外还套着一件风衣,进来时先是愣了一愣,瞥了莫湘好几眼后对着君漠道,“你出事都没有给我们打电话,要不是市局上报,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上头很不高兴......”
原本空荡荡的病房立刻变得拥挤,从他们进来,莫湘就一直低着头,直到他们开始谈话,她二话不说,转身疾步向门外走去。
“等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领头的那个人回身叫住了她。
莫湘尽量让自己平静,不用猜也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她不能表现的可疑,平静的回身,看着几人道,“这位先生有什么事吗?”
莫湘一抬头,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就连领头的那个人都微微楞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回过神来,目光在她胸口处的胸牌上停留了几秒,微笑着问,“医生,病人身体情况如何?”
莫湘淡定的翻着病例,公式化的口吻说道,“恢复的很好,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那人又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询问下,请问可以吗?”
莫湘翘翘嘴角,伸出手戳了戳自己的胸牌,“对不起,我只是个实习生,您稍等,我去给您请主治医生来。”
那人笑着看了她一眼,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谢谢!”
莫湘离开后,几个年轻点的冲着君漠眨眨眼,“头儿,你也太幸福了吧,这么漂亮的女医生,怪不得你受伤了都不跟我们说,有这等美女相伴,要是我我也不说......”说着,那人还挑挑眉,一脸意味深长的猥琐表情。
君漠坐在床上横他一眼,嗔怒道,“段翼,别瞎说,人家还是个孩子.....”
段翼摸着下巴,眼睛一直盯着门外,目光迷离,笑的很像偷腥的猫,“是哦,看着太年轻了,不到二十吧,不过那身段......啧啧.....童颜巨....”
“段翼!”君漠低声喝断他的话,声音里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明显有些恼了,目光都阴沉下来,段翼闻言立即噤声,不敢再吭气。
头儿平时很好说话,平日里大家互相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他听后也都只是笑笑,这还是第一次看他吼人,看样子是真的怒了,他们头儿在这一刻身上的气势都冷厉了几分,头儿不是不会发火,这发起火来也挺吓人,段翼身后的几人相互看看,缩缩脑袋,低头不语。
易晨宇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心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一时抓不住,也就不再多想,示意一个人站在门口守门,他站到君漠床边小声道,“君组长,枪案嫌疑犯我们已经抓住了,是我负责的那个案子,连累你受伤,真是抱歉,李曙光养熊场经过调查,地下是个假药窝点,同时加工毒品,他还涉嫌走私、贩毒、持枪杀人等多项罪名,已经移交当地公安,这案子算是结了。就是连累了君组长受了无妄之灾.....”
对于其他的,还有面对市局说的那些似假非真的话,连问都没问,他们本来就直属军队编制,比国安局都要高两个级别,市局别说询问了,连说几句假话都是给他们面子.....
莫湘在几个人进来的时候,有一刹那,全身紧绷,随后很快放松下来,他们给她的感觉和君哲很像,但不如君哲那样从骨子里透着阴冷,有股正直的军人气质,受过良好训练,领头的那人有强烈气感,但还达不到内力的程度,不过在古武没落的今天已经很难得。原本她以为九处人有多么可怕,没想到见面不如闻名。
年三十当天,医院除了留守值班的医生以外都放了假,莫湘被排到大年初一到初三值夜班,这么不人道的值班表,她敢怒不敢言,这明显就是那小心眼的男人假公济私的报复她,谁叫她是可怜的实习生呢,没有员工权益保护法不说,在他手底下混日子,还得尊师重道,她已经被折磨的神经大条了,她向张亦奇提出抗议,人家二话没说,扔出他的值班表,莫湘一看,不吭气了,他从初一到初五都值夜班,比她还悲催,人家院长以身作则,她能说什么?劳苦大众命啊!
下午莫渊开车把莫湘和君漠接回了家,路过大学城附近一家店面很小的包子铺时,外面排的长队吓了她一跳,生意这么好啊,就连路上的行人也看着这长长一队好奇的交头接耳,伸长脖子看小店卖的究竟是什么,有几个爱凑热闹的,也跟在后面排队。
这家小店是莫渊开的,他做家务速度快的令人咂舌,每天上上网,看看书基本没什么事好做,偶尔去一趟雅然居,不过秦子琪那边已经走上了正轨,他要是总呆在后厨,别的厨师该心惊胆颤了,他一个人顶五个人用,其他人弄不好就要失业了,他也不好总去。莫湘不在家的时候,他去空间陪蓬蓬,整理空间储物室,满满的蔬菜水果堆在储物室里一望无际,别说吃,拿眼睛看都看不完,以前莫湘不敢拿出去卖,她也没什么时间打理这些,莫渊把蔬菜挑出来几十种,切碎和馅,包成包子,在空间一天能包几千个,包的太多,蓬蓬就出了个主意,把蔬菜的灵气全部释放出去,只留口感和营养,太多蔬菜瓜果,放那也是浪费,不如开个小包子铺,不卖别的,只卖包子,还有做豆腐剩的大量豆浆。这样莫渊也算是有正经职业的都市人,脑袋上也不会只挂个无业游民的头衔。
莫湘本来也就想让莫渊没事出去转转,适应适应社会,他有思想有高智商,不应该只局限于生活中,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全力支持。
包子铺几乎不用什么装修,店面小的不足二十个平米,都是莫渊自己装饰刷漆,连工人都没用,很简洁的布置就开业了,名字也简单的让人无语,就俩字,“包子”,里面卖十几种包子,有荤有素,有大有小。
玩票性质的小店,原本没打算做多大,可不曾想实在太受欢迎,包子店开在大学城,雇了三个店员卖包子,周围数以万计的大学生,人流量密集,包子铺一开张吸引了大量学生,无论早晚都是长长的队,几个包子一杯豆浆就是顿很棒的早餐或晚餐,虽然包子价格贵了点,素馅两元一个,荤馅五元一个,但皮薄馅多,味道好的让人吃了还想吃,甚至有一群学生,一天三顿吃包子,连吃一个多月都不带吃腻的,小店一天卖几万个,一个月下来收入快赶上雅然居了,莫湘看着月底的账单眼角直抽,人形傀儡什么的,最讨厌了,现在她连挣钱的速度都赶不上人家了。
银行卡上的收入稳中有增,莫湘心花怒放,钱谁不喜欢啊?她还想换大房子呢,不过这个小屋虽然地方小,但是莫渊和蓬蓬很用心在布置,她一时舍不得搬家,过年啊,她还是要犒劳下自己的,“走,咱上街扫货去,莫渊也该买新衣服了,君大叔,你是跟我们一起去,还是陪着阿布和贝卡在家玩?”
君漠放下手中的书,笑的像白菊盛开一样,摸摸趴在他脚边的阿布道,“你们去吧,我陪阿布。”
贝卡一听要出门,它不干了,它每天关在家里,也想出去玩,小跑着跟过来,蹭蹭莫湘的手,眼巴巴的瞅着她,莫湘挥了挥手,索性也一起带着出门,贝卡长的特别漂亮,很多人都喜欢,牵大狗逛街的又不是没有,不方便的时候把它丢车上就行。
莫湘和莫渊都是长相出众的人,尤其是莫湘,这几年练武练的心境提升一大截,整个人气质都变得空灵,莫渊虽然长得不如她,但眉目清俊,再加上身形挺拔,气质绝佳,也是极品美男一枚,两人回头率超高,凡是路过的,没有不多看一眼的,好在她已经习以为常。蓬蓬坐在她肩上,左看看右看看,笑嘻嘻的眯着眼。
莫湘不喜欢试衣服,她精神力高,什么衣服看一眼就知道适不适合自己,大小是否合适,买衣服速度快的就是在扫货,里面穿的内衣裤都不需要,穿惯了空间冰蚕丝锦做的贴身衣物,再穿这些粗糙面料的东西,没人会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