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扬帆听他叫自己“聂大哥”,心想大哥真心不好当。
五月初的气温渐渐回暖,阳光极好,聂扬帆站在银行门口,目送那个清瘦的少年离开。喧闹的人群很快便盖住了他的身影,想要再见到他,不知何年何月。
一年后,z大望湖楼宿舍。
门卫室里陶卫国正开着收音机听着越剧,一个人缩在躺椅上摇头晃脑,嘴里时不时跟着哼上两句,惬意得不行。进出的男生们跟他打招呼:“陶叔,够会享受的啊。”
陶卫国掀开一只眼的眼皮,笑骂道:“哪有你们这群小伙子会享受,女朋友都有了吧?”
“哪有啊,陶叔给介绍一个呗!”
“一边儿去,陶叔自个儿都没呢。”陶卫国摆摆手,继续躺着。
此时正值傍晚学生回宿舍高峰期,门口打卡的滴滴声不绝于耳。
“陶叔,陶叔!”有人在桌子前叫魂似的叫着。
陶卫国坐起身,看着眼前的少年,就说:“小奕啊,你们那层的监控器我已经催了,他们修理部一直没配货,你别急嘛,都来催三回了。”自从二楼的监控器被某个顽皮男生砸碎后,住二楼的宁奕就一直来催着修理,偏不巧修理部经费整顿,一时间断了买监控器的钱,都已经拖了一个礼拜了。
宁奕一脸尴尬地看着陶卫国,说道:“陶叔,其实这次我不是来催这件事的,而是……我钥匙忘在宿舍了,问你借把备用钥匙。”
陶卫国“嘿哟”一声,拍了一下大腿,“早说嘛,钥匙在墙上那串大铁圈上,你找找你们宿舍的。”
宁奕点头,取下大铁圈找到了标有201条码的钥匙把它拿了下来,“谢谢陶叔,我走了。”
“好咧。”
宁奕走上二楼的台阶,看见墙角上只剩支架的监控器,虽说现在校园治安不错,但也难保不出意外。一周前也是这个时候,他走上来发现监控器七零八碎地落在地上,咋一眼以为发生了什么抢砸事件。他立即转身下楼报告了陶叔。陶叔很气愤,翻看监控录像,发现一只篮球横空飞来,一下子砸在监控器上,到底是谁站在监控盲区里砸了这个球,毫无踪迹。
宁奕略有所思地走到自己的宿舍门口,他刚刚上来发现自己钥匙忘带了,于是敲门,但是陆星学长好像不在,因为没人开门。
他把钥匙捅进锁眼儿,转了一下,门吱呀打开了——
然后他看见一具挂在床架子上的尸体正双目暴突地盯着他看。
第五颗子弹
有风从窗子外吹进来,拂起窗纱,同时也吹动了尸体。四肢早已冷却僵硬的尸体随风轻轻晃动,好像还活着似的,那双睁凸的眼眸里布满一道道清晰的血丝,犹如蛛网般罩住整颗眼球。还有那截吐露在外面的舌头,软软的好像果冻条一样,无力地挂在下巴上。
宁奕噗通一下坐倒在地上,冰凉的地板把寒颤灌输给他,通遍他的四肢百骸,令他止不住地哆嗦。学长就这样静静地悬挂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他,面部的表情凝固成一种不喜不悲的感觉,辨不清他死时到底是何种心情。
大概过了整整一分钟,宁奕突然一抖,双目一瞠,抱住头痛苦不堪地大吼:“啊!!——”
隔壁宿舍的门猛地掀开,顶着一头乱发的裘杰不耐烦地走过来,边挠头边问:“啊呀叫个屁啊,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