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那些事乱七八糟,现下也是,麻痹的神经逐渐与现实融合,变得无比清晰,压抑的跳动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有无法抽身而退的烂摊子。长久地保持一个姿势坐在那里,像是一直都无所适从,也尤为难堪。
掉地上的手机早被放在了电视机旁边,宋祁于走前给捡起来的,锁着的屏幕亮了,有消息跳出来,顺带震动两下。
没心情看这个,黎洛看都懒得看一眼,面上还是那样,完全充耳不闻。
消息接连弹出,到后面又有视频打进来。
头有些疼,黎洛弓起腰背,胳膊支在腿上,唇线紧抿,始终无动于衷,堪比一根失去生气木头。直到彻底没动静了,她才抖了下双眼,瞥向那边。可还是没有要过去拿起来的意思,过后也不去处理。
之后手机就不响了,对面多半是猜到这边有情况,不再继续打扰。
垂地的帘子晃了晃,被掀起一角。
簌簌——
斜入的光影慢慢变短,到一点都不剩了,茶几前的电视被打开。客厅里响起午间新闻的播放声,好歹有了两分活气儿。
白天过于难熬,楼上一片沉寂,小区附近也清净,满屋子残存的暧昧余味久久萦绕,无法随着时间的前进而散去。
良久,电视被关上。
遥控器也被随手扔开,掉地毯上。
等头疼有所减轻,周遭的轻微动静也没了,再度归于悄然无息。
还是不适应亮光的刺激,黎洛侧身偏头,避开窗户外的照射,接着过去把窗帘一把拉上,强迫症一般,愣是一条缝隙都不留。
可惜客厅里不会因此就变回原先的样子,依稀有光从另一面的过道里洒进,为所有物件都蒙上了稀薄的光晕边层。
晌午。
外卖按时送上楼,敲响房门。不是黎洛订的,根本没那个胃口,哪还有心思吃饭。除了宋祁于没别人,只有对方会这么做。
倒是挺细心周到,比上次懂得变通了许多,不再是一味地紧逼着不放。
是在之前常去的一家徽菜店订的餐,点了牛肉汤和两个菜,烧笋子和四季豆腐,都比较偏清淡口。
一筷子没动,黎洛将其放进冰箱,到下半天基本只喝了一杯水。
先前的未接视频是褚教授打的,没什么大事,只是关心女儿,定期问问这边的近况。还没到失去全部理智的地步,分得清当下的情况,等调节好状态,黎洛还是强撑着回拨过去,腾出精力处理这个,也是为了找点事做,借此分散一下乱不可分的心神。
不过也无济于事,没太大的作用。反而是对面的褚教授眼尖察觉到了问题,原本以为女儿是工作劳累才会脸色很差,但又感觉哪里不对劲,思忖须臾,拐弯抹角问:“你那边咋光线那么差,又是阴天了?”
黎洛状似不经意解释:“没,拉了窗帘而已,刚刚在睡觉。”
褚教授说:“你这阵子好像瘦了很多。”
黎洛不正视屏幕,回头望向外边:“还好,跟在家里一样的,只是手机里看着会差点。”